他即便没有去看,也可以想象得到这些迷蒙暧昧的光芒是如何以一种旖旎的方式扫过蒋先生的脸庞。
那双专注起来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双眼,在酒后又是如何的散发出深情的眸光。
喝酒的人分明不是他,他却醉得如此彻底。
如果他和蒋先生不是以那么荒诞离奇的方式巧遇,他们这辈子都只是早晨匆匆买折扣咖啡的打工人与遥不可及的资本大鳄。
哈,还是一个不愿意继承庞大家族资产的特立独行的资本大鳄。
如此大鳄,却还要随时被爷爷用拐杖抽小腿,青少年时期叛逆起来会修寸短,还会在成年已久后,因为喝了点酒不能进家门……
夜里的光线一阵阵地从外面扫来,陆柠反反复复地揉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知道要为谁落泪。
也并没有人需要他这么做。
“小陆?”
蒋明易这样叫他,独有的富有成熟男人魅力的嗓音,却是极其轻快的语调。
陆柠有时候很想问:
您是叫我小陆,还是小鹿?
但是多么怕得到的答案不如预期,宁愿保持沉默。
定安路很长,又很短。
一圈绕完,车子徐徐停下。
陆柠的手还被捏着,被舒舒服服地揉着凸圆的腕骨。
怎么办,他还不想下车。
“嗯?”
陆柠扭头,终于敢看他,“您要回去了是吗?”
初春夜里,如此这般散漫地靠在一起太舒服了。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什么话都没说,却已然值得将此情此景装裱起来,慎重地安放进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