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药片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卡在了纪守拙的嗓子眼儿,用水怎么都充不下去,药片慢慢化开,他甚至能尝到苦涩的味道,没有办法,硬是找了点吃的才把药给压下去。
纪守拙被感冒药弄得嗓子不大舒服,不停咳嗽,咳得眼眶通红,真倒霉,果然是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会被呛着。
江樵怎么会找到学校门口去的,他还会去吗?但愿是自己想太多,不然的话,只能换一个地方,幸好不是铺子,不然……
铺子?
纪守拙想起江樵的话,拆迁款早就该下来了,其实不用江樵说,纪守拙也觉得这补偿款拖得时间太长了,都是姐夫在打理这些事情,先前姐夫说是江家故意阻挠,照江樵今天的语气,明显不是。
自己该信江樵的,还是信姐夫的,江樵是个骗子,他已经骗过自己好多次,骗得自己很惨了,自己还能相信他吗?
可是姐夫呢?
作为一家人,纪守拙从没怀疑过姐夫任何事情,他想起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姐夫是不是背着他们做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纪守拙擦头发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从门外传来了电梯的声音,“叮”的一声后,随即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姐姐家有人回来了?
纪守拙赶紧追出去看了一眼,是姐姐,“姐,今天这么早?”
纪巧荷停在原地,“我还以为你在出摊呢,嗯,今天跟客户谈完就没有回公司,你姐夫又不在家?”
纪守拙看向紧闭的大门,张了张嘴,又不在家,姐夫不在家的日子,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了?”
“姐,你不知道姐夫去哪儿了吗?”
纪巧荷活动了一下脖子,微微叹了口气,“你姐夫想找工作,但是他又没什么工作经验,估计这工作不好找,我也不想催他,他慢慢来嘛。”
男人嘛,总是好面子的,不想一直被女人养着,不想一直忙于家务琐事,有个工作面子上也过得去点。
“那个赔偿款怎么样了?你有听姐夫说起吗?”
纪巧荷摇摇头,“估计是还没下来,下来的话你姐夫肯定会说的,他你还不知道吗?”
纪守拙有点唾弃自己嘴笨,连问话都问不明白,他一咬牙,直接问道:“姐夫是不是在炒股?”
“他?”纪巧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可太抬举你姐夫了,他哪儿会炒股啊。”
纪守拙抿着嘴,想来也是,姐夫连工作都没有,怎么会跟炒股扯上关系,但是那通电话又怎么说呢?
“那天我接尤青回家,有通电话打到家里来,是尤青接的,对方问姐夫买不买,一听是尤青的声音,对方就说打错了。”毕竟接电话的是尤青,小孩很多事情也说不清楚,全凭自己猜测,纪守拙说着说着也没了底气,他真怕冤枉了姐夫,一家人最怕有猜忌,“可能是我搞错了吧,人家说不定真的是打错了。”
姐弟俩在门口分开,纪巧荷走到自家门口,摸出钥匙开门,关上门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
洪令炒股吗?
纪巧荷无法想象,那样一个老实巴交什么都不懂的男人怎么会炒股呢?存折确实是一直都放在洪令那儿保管的,但是一个连给尤青老师送礼都得跟自己报备的男人真的会擅作主张动大笔钱去炒股吗?
疑心就是黑暗里的光,一旦冒了一点儿头,人就会拼命去追根究底。
纪巧荷犹豫了一下,放下公文包便往房间走,家里所有的证件合同存折银行卡都是放在衣柜的抽屉里的,她翻找了一圈,其他证件都在,包括拆迁合同都在,只是没看到存折和银行卡。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任何可疑的点都会被放大,纪巧荷垂眼看向抽屉,存折和银行卡去哪儿了?洪令拿走了?他为什么要拿走?是怕自己看到上面的记录?
其实如果洪令真的炒股,跟自己商量一声,自己也不会不拿钱给他,家里从没有在钱方面短缺过洪令,那洪令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要问吗?现下没有真凭实据,纪巧荷怕自己贸贸然发问,会寒了洪令的心,万一……万一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明明只是猜测,不该火急火燎地去问姐姐,纪守拙有点后悔,他怕影响姐姐和姐夫的感情,可是一想到拆迁款,他这心里又七上八下的,他看向座机,起身给阿翔打了个电话。
两人简短地寒暄了几句,纪守拙小心试探道:“翔哥,你们拆迁款下来了吗?”
“下来了啊,邹叔也下来了,应该都下来了吧,人家只想快点打发我们,还不得早点付了钱了清。”阿翔半开玩笑道,立马又察觉到纪守拙语气不对,“怎么?你们还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