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过费裕之婚礼的那段时间,汤杳也有些心神不宁。
偶尔她会萌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期待下次联系时,“费漏勺”那些多且密的话语里能透露出一星半点的关于闻柏苓的消息。
但他们的联系实在屈指可数,也再没有过那么多对话。
到汤杳硕士毕业时,在朋友圈发了穿着蓝色学位服的照片,费裕之也只是在某场牌局结束后的凌晨,点了个赞。
可能有过失望吧。
只是被生活的忙碌冲了。
汤杳顺利考上博士,很幸运地遇见特别好特别照顾她的博导,读到博二那年,她被推荐去国外某高校做短期交流。
出发前夕,小姨刚好到京城来看她。
她们在超市里采购,小姨推着购物车,给汤杳讲自己在南方的生意,讲那些她不屑一顾的追求者,也会展望未来。
她很高兴,小姨又变成了独立的女强人模样,并且是真正的女强人。
小姨却玩笑着说:“你妈妈压力最大,妹妹是不婚族,女儿也不谈恋爱,都不敢想象,老家那边的亲戚天天得把你妈妈‘围攻’成什么样......”
货架间的通道走到尽头,突然有一家四口从面前路过。
夫妻两人共同推着购物车,年纪小的女儿坐在购物车里,大些的女儿走在旁边,有说有笑,和乐融融。
汤杳感到小姨脚步间的迟疑,回过头去,看见小姨脸上闪过惊讶,随后又垂下头,笑容落寞。
这种表情,她很多年前见过。
那是一个微雨的夜,她们坐在小饭店里,她听小姨说起初恋,那时候小姨脸上的落寞和此刻如出一辙。
汤杳猜到了刚才走过的男人是谁,可小姨已经随手拿起饮料,好像刚才谁都没有遇见过,问她喝不喝。
也许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不愿提及的名字。
就像她出国做短期交流时,第一次乘坐将近二十个小时的国际航班,下飞机时小腿酸胀难受,浑身不舒坦。
她才知道,原来闻柏苓来来回回飞回来陪她吃饭时,也是这样辛苦的。
可是这些话,无人能说。
国外回来后不久,陈怡琪到京城出差,三人群里热闹起来。在陈怡琪落地的当晚,吕芊开着车和汤杳去接机。
天冷,她们去吃了火锅。
一晃毕业五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变成怀念,时过境迁,当时很多窘迫的糗事,也能拿出来当趣事笑话讲一讲。
陈怡琪继“杀猪盘”之后,又被骗过一次。
有人在她发的那些公布骗子话术和安慰同经历女孩们的帖子下留言,装成受害者,加了陈怡琪的联络方式,说自己被骗太痛苦,活不下去,陈怡琪很着急,还给“她”订过外卖鲜花、转过过节费。
后来发现,对方收到钱,就消失了。
陈怡琪喝掉最后一口北冰洋:“那时候我们都大四了,我觉得二次被骗太丢脸
,都没敢和你们说的......”
“那有什么丢脸的。”
吕芊用漏勺捞起虾滑:“你们忘了?当年我喜欢隔壁学校一弟弟,给人买了俩月早饭呢,结果弟弟找了个妹妹,我俩月的肉夹馍、小笼包都喂了狗了!”
汤杳都笑起来:“你当时说你只买过几天的!”
“要面子嘛~”
什么都能聊,未是没人敢提起闻柏苓这个名字。
连吕芊也只敢暗戳戳问问汤杳,汤博士,最近有没有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