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闻柏苓预订了很难预约的私房菜馆,可见到汤杳满腹心事的样子,估计去了也难以安心。
他干脆没提吃饭的事情,揉揉她的头发:“你小姨家住址在哪里?”
汤杳略带疑惑地看向闻柏苓,反应过来后,把地址说给他听。
闻柏苓略点头,嘱咐司机先过去汤杳说的地址看看。
蛋糕店开在商场附近,是很繁华的街区。
黄昏已经来临,街灯纷纷亮起,那些各色的广告灯牌也竞相展示着自家门店的名称和特色。
车子在路口处掉头,重新路过蛋糕店门前,属于小姨的广告灯牌混迹在众多霓虹之中,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广告灯牌是开业前订制的,据说花了两万多块。
和人沟通最终报价的那天,汤杳刚好住在小姨家里,她听见小姨举着手机,费了很多口舌,千方百计想要压压价格,节约开销。
对面的经理人不肯松口——
“这个材质是现在市面上最好的,绝对比别人家的亮堂,已经是最低价。如果您想换个等级稍低档的材质,价格倒是可以便宜很多”。
小姨对新店期望颇高,咬咬牙:“那还是用这个吧,谢谢您。”
为了这个店,小姨熬过很多很多夜,人都瘦了好几l斤。
凡事亲力亲为,生怕出纰漏......
可是软件上的评论里那些人,竟然说小姨做店做得不够用心。
汤杳气得有些发抖,还好有闻柏苓陪在身旁,耐着性子百般抚慰。
他说那些一看就是恶意评价,时间都集中在固定的几l天,是故意找人做的。
泼脏水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韩昊那种人,手段向来都很脏,从不靠实力和良性竞争,惯会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去打压人。
路也越走越窄。
韩昊得罪过的人太多,并不是谁都有时间、有精力愿意陪这种“疯狗”周旋。
但顺势而为地踩上一脚两脚,却也不需要费什么心力。
因此,韩昊这几l年送礼请客的钱,流水般打量花出去,收到的成效却并不高,几l乎快要把父辈留下的家底掏空了。
闻柏苓拉着她的手:“别急,先问问你小姨的打算,店面如果不想做,我可以找找人帮忙联系转让出去,不会亏钱的。”
“可是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街灯一盏又一盏,车里明明灭灭。闻柏苓用指腹揉开她眉心蹙起的小褶子:“不麻烦,小事一桩。”
善言暖于布帛,汤杳心里稍稍好受些,想说声谢谢,却被拦住了。
他轻触她的唇,摩挲着:“见外的话,就不用对我说了。”
小姨租的房子离店面不远,车子只行驶了十来分钟,拐进老旧的小区。
汤杳有小姨家里的钥匙,旋开门锁进门。
门口瓷砖上堆着一坨烧过的蚊
香灰,
屋里是驱蚊的烟熏味道,
有些呛。
里面有人应声:“王姐么,菜放在门口就行。”
小姨在家。
也许是血脉相连的灵犀感应吧,汤杳竟然步子慌乱,直奔小姨卧室。
小姨的一条腿打了石膏,正坐在出租屋的床边看电视,意气风发不再,像个迟暮的老人。
看见汤杳,小姨的目光诧异,扶着床边想要尝试着起身。
汤杳冲过去扶住小姨,死死盯着石膏,脾气再好也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又是那个韩昊,我要报警......”
“小杏!”
小姨呵斥着制止了汤杳,拉着她坐下,在汤杳的逼视下,才地万般无奈说起那些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