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宾客已经在寻座位入座,连费裕之他们也离开身边,闻柏苓把主动权交在她手上,似玩笑般问她“可以成为什么关系”。
那时她一定有过悸动吧?
汤杳紧张地看向闻柏苓,不好意思直答,很久才矜持着开口:“那你可能要多等等,才能回答他们。我还没考虑好。”
闻柏苓闻言一笑:“那成,随时恭候发落。”
如果那天的晚宴只到这里就好了。
汤杳挽着闻柏苓的手臂,随他走到费裕之他们的席位。
她抚了裙摆落座,坐在费裕之和闻柏苓中间。
台上那些冗长无趣的各方发言,听久了会让人觉得特别浪费时间。
企业间语带玄机的冷幽默,也令汤杳不知所云,她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唇轻轻开合,似念念有词。
闻柏苓凑在她耳边,问她在干什么。
汤杳就偏过头,毫无防备地对他笑,说那些人讲话好啰嗦,她在试着用英语同步翻译。
“翻译起来才发现,我的口译水平好差,还需要继续加油才行。”
“有机会带你去参加国外的拍卖会,能练听力和口语,一举两得。”
汤杳分心,漏听了几句台上的话。
明明连护照都没有,心里却在设想,到了国外的拍卖会场,如果再有人问闻柏苓他们的关系,他会怎么答呢?
意外发生,是拍卖会开场之后。
当时台上展出一件澳白丝巾扣,视频正在播放细节图片、介绍其原产地和母贝。
不远处的传来扰攘,声音不算大,带着醉意的,像那场突发事故的荒谬旁白——
“兄弟,咱们换换座位怎么样?你们这桌儿有人和我的女人关系匪浅,我过来叙叙旧。刚好呢,我也对他身边的女人,有那么点兴趣......”
汤杳看见费裕之皱眉,还压低声音爆了粗口,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知道晚宴中唯一值得落此待遇的,恐怕就是那位该浸猪笼的韩昊了。
众人纷纷侧目,汤杳也从闻柏苓身侧探头,想看个究竟。
她只是想看热闹,却不想,意外地撞见了小姨哀伤的眼睛。
小姨今晚好美,像仙。
可她身旁的男人,恶劣,恶心,罄竹难书。
那些粉饰过的假象轰然倒塌,断壁残垣,露出小姨过去极力掩盖的满目疮痍。
闻柏苓起身,挡住韩昊的视线,对安保人员招了招手:“这里有人喝多了,带他去休息。”
“你他妈才喝多了!”
韩昊突然拉住小姨的手臂:“不是喜欢用我用过的吗,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周围已经议论纷纷,汤杳怕小姨受伤,想冲过去,被闻柏苓和费裕之拦住。
小姨也使劲对着她摇头。
用口型反复说着,“不要叫我”“杳杳,不要叫我”。
后来想想,汤杳都有些佩服自己。
她几乎是情急生智,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忍住不开口,理智地分析眼下的情况——
原来费裕之他们看不起的变态,就是小姨相处了多年的男朋友。
原来韩昊不只是“渣男”
,难怪小姨经常对他避而不谈。
可汤杳的“智”
也只生出这么丁点,堪堪梳理了人物关系,然后大脑宕机,连耳朵也失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