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答,但是敲击声却未停止。
秦泽低垂下眼睛,左手放在门锁上,轻轻一转门就打开一条缝,瞬间就有一只手用力扒开门,秦泽被推得往后一退。立刻抬起右手,指尖银光一闪抵在了那人脖颈,威胁的话还未说出口。
那人就抵住刀片抱住了眼前的人。鲜血混着消毒水的气息冲进秦泽鼻腔,他冷眼看向身后空荡的长廊,抬脚将门关上。
秦泽松了握住刀片的手,声音有些疲惫:“你怎么跑出来的?格兰特。”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顾瑞哑声,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脖颈,“你是不是又要一言不发地跑掉?”
秦泽将人扶到床上坐下,“什么叫做又?”转头想要去开灯,看看刚才刀片伤到了哪里。
顾瑞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离开我,泽。”
秦泽却直接抽出手,往前走了一步丝毫没有回头摁亮了灯。冰冷的白炽灯打在脸上,顾瑞感觉自己的眼睛刺痛,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就感受到有些温凉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锁骨上方,随即听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声音。
“还好没有刺进动脉,只是卡在肉里。”秦泽手指弹了弹还露出半截的刀片,弯起了嘴角,“忍一下。”他低下身子从床下抽出一个箱子,取出一块纱布包住刀片,另一只手按住了顾瑞的下巴:“瑞。”
他叫他。
顾瑞下意识“嗯?”了一声,就感觉伤口那里的肉好像被拨动,但很快。瞬间有更多的液体喷涌而出,流到胸口。他有些发懵地抬眼看着正在拿纱布擦拭刀片血迹的秦泽,后知后觉的痛感从伤口处传来。
秦泽将刀片擦得锃亮,手指一转刀片就从手上消失,也不知道被他藏到了哪里。他随后将纱布扔进了垃圾桶,看着顾瑞:“伤口不深,待会血会自己止住。”
顾瑞闻言一笑,猛然站起将秦泽卡在怀里,“嗯,你说的对。”
“放开我。”秦泽推了一下他,但是没有推动。
“抱一会儿。”顾瑞有些陶醉地深吸一口秦泽身上的气息。
秦泽低垂着眼睛,没有回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外面传来警报声,未曾间断地一直在空旷的长廊呼啸。秦泽想要动身去外面观望,却被顾瑞锢得紧紧。
“不要去。”顾瑞低声,语气里有点疲惫,“应该是察觉到我跑了,没事的,我待会儿会回去。”
秦泽长叹了一口气,“你没有必要这样,你在这个社会一直过得很好。”
“你想见我母亲吗?”顾瑞岔开了话题,他知道秦泽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想。
人这一生,就是一场表演。在家长面前演一个乖宝宝,在老师面前演一个好学生,在同事面前演一个好人......你所展现与构架的,都是你自己写好的剧本。只要你愿意调整,就可以从一颗石头变成砂砾,融进一整片江河湖海中。但同样,你会平庸的沉入水中。
这是安稳,但同时也是禁锢。
自己给自己戴上一把锁,去迎合这个世界的规则。
有些人愿意做圣人。有些人是注定无法达到。
顾瑞自认为自己无法回头。这就像你明明知道善恶果不能吞食,但是你看到的那刻,欲便油然而生。
“顾瑞。”秦泽推开他,“松开。”
“我很想带你去见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身体不好,待在疗养院,但是那里有一面白蔷薇花墙。每年四月份的时候,开得非常的绚烂,整个疗养院都充满了花香......”顾瑞像是听不见一般自顾自地说。
秦泽深吸一口气,“你该回你原来的地方了,格兰特。”
“为什么呢?”顾瑞抬起眼恶狠狠地盯着他,“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接纳我?我比埃尔维斯差在哪里?他凭什么能独占你那么多年?是因为我不够疯吗?你明明都可以和我上床,为什么、为什么不会多想一点我?”顾瑞说着说着笑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与你分开的十多年,没有一天不在想你。”顾瑞的语气委屈地不行,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悲伤,反倒是写满了贪婪的欲念,“我想念你的眼睛、鼻和唇,还有你后面那个一张一合的小嘴,恨不得把你系在我的腰上,每天都喂你吃我的宝贝。啊,如果你愿意赏赐你的宝贝给我也行,我会服侍得很好。”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但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所以我就没有去做,你看我贴不贴心。”
顾瑞凑近秦泽,似乎是想要奖励,但秦泽没动,他就自顾自的说:“明明我都这么贴心了,但你为什么不愿意再离我近一步呢?泽,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我一定要给吗?”秦泽冷笑,“我以为我在咖啡馆里说的很清楚了,我也以为你很明事理。”
“守约的前提,得是你不和埃尔维斯纠缠在一起。”顾瑞抬手抚上秦泽的脸,将他的刘海抓到额头后方,露出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我会吃醋,一吃醋就会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