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放顿了顿,摇头道:“没有。”
他看江舟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得将门打开,本来江舟还乐呵呵地跟着白放进去了,但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顿时脸色一变。
“没吓着你吧?我等会就过来收拾。”白放将江舟站在原地,便立刻去了阳台,拿了抹布就要收拾掉地上的血迹,江舟上前拦住他,“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
这从卧室到浴室一路上都是血滴,看着的确有些触目惊心,白放无奈道:“大概是上火了吧,早上有些流鼻血。”
这话说出来有点丢人,但事实就是这样,白放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流鼻血?”江舟的目光落在了白放的脖颈处,他的眼神略微沉了下来,如果他记得没错,白放在死前因为受到太大的撞击,所以造成了身体多处重伤骨折,内腑重创,口鼻流血。
他的手下意识略微用力,握得木质沙发的扶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快步走到了白放的面前,仔细注视着白放的面容,只是一晚上没见而已,白放的脸色显然比昨天差了不少,唇色苍白,脸色也不好。
这样近距离的注视让白放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退后一步,而后不自然地偏开脸,避开了江舟的直视,“真没事,流鼻血而已,而且等会就去医院检查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医生肯定会说的。”
他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江舟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搬家的师傅来的时候,江舟正在帮白放将一个箱子搬到外面,这两天白放就已经将需要的东西收拾好了,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随意收拾一下就可以。
几个盒子就装好了,最重的也就是放在屋子里的一个很大的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他的书。
这边正在搬运东西,电梯却无意间停靠在了十三层,这一层是有两户,但另外一户是常年无人居住的,电梯门一开,江舟就看到了楼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平时都去接送孙子上下学,现在正好是孩子放学回来的时间。
“小江啊,这是干什么呢?搬家啊。”老太太牵着小孩子的手,大概是孩子无意间摁到了这层,正准备探出头来的时候,却被老太太往后一扯,老太太笑着道:“这搬家也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家具什么都得换换了,太晦气了,我们先走了啊,锅里还炖着汤呢。”
随着老太太说话,这电梯门也阖上了,老人家压根儿就不想沾上这一层,在电梯里拍了两下小孙子,低声斥责道:“别乱按,知道吗?这十三楼以后不准来啊。”
“回去就给你洗洗澡,去去晦气。”老太太拍了拍自家小孙子的衣服,仿佛这样就能将晦气给拍走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白放探出头来,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楼上邻居。”江舟语气平淡,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以至于白放都没察觉出来,他走到白放身边顺手接过了白放手中的盒子道:“我来弄吧,你去休息。”
白放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鼻腔一股热流淌了下来,他立刻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抬手去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滴,他捂着口鼻,但血却止不住,溢出了指缝,他立刻转身去往浴室,试图和之前一样用冷水去止血。
江舟也跟了上去,见白放根本无法止血,他随手拿了个湿毛巾,然后递给了白放说道:“白哥,捂着,我带你去医院。”
白放这鼻血流的有些猛,江舟说话的时候,白放摆了摆手,吐了口嘴里的血,然后含着水漱口,鼻腔血有止住的趋势,他的脸色也随着苍白了下来,“我没事。”
江舟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目光落在了他的脖颈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到那淤血开始蔓延,呈现出骇人的模样,江舟一手摁住了白放的肩膀,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他的衣襟往下拉扯了一下,胸口处的大片淤青出现在了江舟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白放的肋骨似乎有一处轻微的凹陷。
“你干什么?”白放在愣神一秒之后,立刻推开了江舟,他拧起眉头,只是这么一来刚刚才勉强止血的鼻腔又开始淅淅沥沥往下滴血。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防备。
江舟的喉头微微耸动,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白放的胸口处,片刻后才声音干涩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白放问道。
“身上的淤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得昨天还没有的。”江舟看着白放:“昨天才开始流鼻血,还是更早之前?”
白放听着江舟的话,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衣襟下的胸膛,从腰腹到胸膛,淤青越来越多,看着都让人觉得可怕,但这是昨天白放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的。
“等回去医院,看过医生就知道了。”白放十分平静,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是非常在意,他将被江舟拽开的扣子扣上,而后才道:“以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抱歉……”江舟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拉着白放就往外走,他道:“这里交给搬家师傅就行了,你跟我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
白放本来就也打算去看看,检查一下身体,他转过头扫视了屋子,确定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应了一声,跟在了江舟的身边,江舟的车停在地下车库,他直接带着白放去私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