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可能是在这里,”许如青满头汗,把手里的药盒递给林在野,“药房的人说这种降压药比较好,我忘了问你到底是哪一种了,先买了一种,你看看,如果不是我再重新去买。”
说着,许如青又掏出一部新手机:“这是新手机,赔给你的。”
许如青买了两部手机,同款同色,新手机比林在野之前丢的那款要贵不少,林在野只接了药:“手机不用了,你这手机顶我之前的三个。”
展区屋顶跟墙上都嵌了壁灯,墙上的画处在最佳观赏的光线下跟角度下,装裱框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光。
许如青抬头就看见了,画里的林在野坐在沙发上,视线对着正前方,身体斜斜地靠着身后的沙发,毛毯遮在他隐私部位,露在外面的是袒露的胸口跟那双长腿。
毛毯很长,垂在地板上,毛毯下面是黄色的流苏坠子,林在野的脚趾很白,随意地踩在上面。
画中人的气息,那幅画框拘束不住,看一眼就能感觉到往外溢的冲击力。
三分青涩三分隐忍,夹杂着妥协跟几分野性,矛盾跟复杂揉在他身体里,还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是不知自己当下所处何年何月的迷茫。
林在野注意到了许如青在看画,想起那条信息跟他的裸照,只觉得胸口往外冒着泛臭的黑水,他就要被涌在身体里的黑水淹死了,不能呼吸,不能喘气,还要忍着那些肮脏的味道。
林在野转了个身,视线锁定在墙角的一张小凳子上,他想都没想走过去,拎起凳子对着墙上的那幅画狠狠地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林在野听着那层装裱玻璃框碎裂的声音,那幅画重重落地,倒扣在地板上,终于不是挂在墙上供人参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