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元笑了笑。
王福:“哈哈,我也是,来看电影就是让自己开心嘛,娱乐的故事可以看得开心,这类人文故事也可以看得开心,满足感是不一样的。人的精神需求就是很丰富,好看的作品看得越多越好。”
吴歌:“偶尔感受一下人文精神也不赖啦。不过这部电影的拍摄也是真的很细,画面、音乐……好多地方都可以讲一讲,扎扎实实地谈电影也好啊。”
真的,相对艺术盛宴般的《赫尔格的崩塌》,《百岁寿诞》真的太朴实了,太细了。但是很神奇,它就跟施了什么魔法一样,让你既知它拍的是现实,同时又神奇地感觉到,它还是电影。
不可思议,吴歌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看这个电影,就像人在回忆一样。
荧幕对面,是记忆的重现。
是悠然的、自由的。好像在这部电影不是别人剪辑的,而是由自己剪辑的,很不可思议,很舒服。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小时候睡觉前爸爸妈妈在床边讲故事一样。
剪辑为什么能这么丝滑呢?
看的时候吴歌自己没有察觉,因为确实是太丝滑了,回头一想才觉得不一般,同样的故事给她来讲,肯定达不到这种效果。
电影很长,涉及了很多人生线,你甚至可以说故事有点散,除了从始至终主角贯彻其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正叙的叙事。
但或许电影就神奇在这里吧,总有地方让你感觉它用了什么魔法。
有的电影喜欢用插叙、倒叙混搭,讲一个可能非常简单的故事讲得很复杂,好像很悬疑一样,而脱离这些手法后,一看故事就是平平淡淡。这类的电影有趣的有趣,但大多故弄玄虚,说什么叙轨耍着观众玩,结果是他们自己玩的开心了,观众一脸莫名其妙,这不是玩我吗?
文艺手法的过度发展有时候也让人烦恼,先锋文学以及先锋电影不太受欢迎,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它们大多不考虑观众,而只关注自身的表达。有意义的一面是它们有时候会探索出新鲜有意思的东西,激发电影人的灵感,没意义的时候就是没意义,甚至令人莫名其妙,或者过个几十年,人们又会重新从文艺史上把它捞出来说,哇,这个电影多有意思,是当时的人无法理解的超时代级别艺术作品。
这种让人无法彻底下判断的地方,也是电影这类文艺的有趣之处吧。
所以保留意见也是很重要的。
在如此背景下,《百岁寿诞》即使放在舟导所有的电影里面,都是采用了非常单纯的叙事方法。
这意味着什么呢?
或许意味着舟导放弃了那些多余的,专注在了故事本身吧。
“很多的放弃组成了这部告别之作。”
吴歌在内心整理想法。
平平淡淡就是真。
而平淡之中,那粒良种的发现,又如黑暗之中绽放太阳。
让电影院的一些人突然间热泪盈眶。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是否,良种还是良知的隐喻,象征着良知的“结果”呢?
吴歌等人心中感慨。
只不过,他们心里也有担忧。
因为无论怎么看,对比其他导演的电影,《百岁寿诞》可以说完全没有票房竞争力,除了舟导的影响力加成,宣发方面只能说马马虎虎,这要是能获得高票房,绝对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吧。
“那不好说,《导演卡特》的性质不一样,大部分电影的票房重点都在前一两周,后面涨的就比较慢了,目前的情况……”
“《奎斯纳之王》应该更有优势吧?”
他们分析来分析去,还是觉得悬,怎么也找不到理由让观众贺岁档不去看喜剧类轻松向的电影,而是来《百岁寿诞》看一群人奋斗如何种田的故事。
“这个时间点拍这类型的电影,舟导也是真心在告别了吧,票房确实是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