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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当思 枝呦九 792 字 2023-09-06

他可以接受自己死于二十六七岁,也可以接受自己跟一个太监相谋,成为一个杀人埋尸的人。

但他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残暴之人。他可以杀人,但应当坦坦荡荡,即便是那些阴私之事之人,大可一刀抹了他们的脖子,而不是……

而不是将人活活烧死。

那样的刑罚,好似还是司空见惯的,好似在蜀州很是正常,好似在他的手上,还有其他的人以这种残酷的方式死去。

齐观南坐了一夜。

等到天将明的时候,他开始为自己开脱了。

他想,他如今的性子是皇兄一点一点的教导出来的。皇兄教导他城府要深,却不能成为一个拨弄阴私之人,要宽和己人,要体恤百姓,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将来为将为官,千秋留名。

他也是一直这么去做的。

他辛辛苦苦练武,日日夜夜读书,认认真真的探究这个世道的可解之处,期待着自己有一日成为盖世大英雄,解救苍生。

谁知道十几年之后,他会是如此。

他绝不相信自己本性如此。所以他开始给自己找缘由:在这十几年间,他到底是如何一点一点,变成那样的人?

当日,他就起了高烧。王德贵吓得要死,整个人跪在地上大叫,“快,快,马上去请太医。”

安王府里就有太医。这是皇帝特意给的。

太医姓李,摸了脉象之后就道:“是着凉发热了。”

王德贵一边叫人进宫去跟皇帝报信,一边哭起来:“昨日里下了雨,天凉了一些,怕是王爷开了窗户看雨,沾染了寒气,便就如此冷着了。”

他昨日正好轮值,雨天又睡得沉,根本没有察觉此事。于是出来就将一众小太监发配了,“王爷开窗了你们一个也没有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