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濒死之际,她恍惚间梦回与他相遇的那一日,此刻脑海中的画面犹然清晰,高大少年郎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片荒芜中,若非散面的发丝被微乎其微的鼻息所拂动,都要以为他真没命了。
再对比今时他闯入北陵王廷、安排后续事宜等等援助,对她木灵族而言确实如天降甘霖、天降神兵。
她未曾多想便不觉如何,真细细思量,顿时有些难以呼吸。好像她真的很不够道义啊,那时把他丢着就跑……咬咬唇,她语气不觉放软,未等他反应徐声又问——
「那你呢?那当下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何事?有何感受?你后来又是如何醒觉?」
她的「醒觉」二字颇有双关语意,也许她自个儿并未察觉,但落在金玄霄耳中却有一番演绎,像在寻问他当时是怎么张开眼清醒过来,亦像在问他,那时濒临兽化的他是如何重反灵台清明。
他撇嘴一笑,淡而沉静地哼声道:「有多痛,你不会知道。」
她的确不懂。「……你那时很痛吗?」
他放下大木碗,往火堆里丢进一根干柴,注视着跳跃的火焰淡淡又道:「体内气血与灵能背道而驰,那种疼痛,你不会知道,然后当一股强大且不可逆的外力硬是侵入五脏六腑,逼迫逆行的灵能顺服体内大小周天的循环,强强相碰之下硬逼着另一方伏首,你亦不知那过程有多痛。」
强大且不可逆的外力?
乐鸣秀登时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自己加诸在他身上的那股巨能。
「我明白了……」她喃喃言语。「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