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乌素不会再像一阵风一般离开了。
冬雪消融, 乌素在一夜春雨降临时,睁开了双眼。
她在裴九枝怀里探出脑袋来,房间的窗子没关,春雨落进屋里。
那濛濛的水汽笼罩在早春的杏花上,娇嫩花瓣上,露水凝结,泫然欲坠。
乌素感觉到有一道灼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她略抬了眼睫,与醒来的裴九枝对视着。
在千年之前的那场春雨之后,裴九枝一觉醒来,身边没了乌素的身影。
在千年之后的今日,窗外春雨淅淅沥沥,微凉的早春微风落入床榻上帐幔之间。
她还在。
水色帐幔柔柔拂动,像海里的水草,柔软静谧的氛围里,乌素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
她的体温不算很高,有些凉,身子也如一团气流般柔软。
此时的乌素安静凝视着他,在这一瞬间,裴九枝才从千百年前对那场春雨的恐惧中走出。
原来雨下了,她不会离开。
“小殿下。”乌素极轻极柔的叹息声在他耳边响起。
乌素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有些微凉干燥的唇瓣。
“我去关窗。”她柔声对他说。
裴九枝拽住了她的手腕,他低声道:“不用关。”
雨还在落,窗边杏花可怜巴巴地落下花瓣。
乌素想到了她与他成亲前的那一晚,她变成一只小小的飞蛾。
那时候的小殿下也是将她叼在了一朵杏花中央。
“那时候,你知道那只飞蛾是我?”乌素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但裴九枝马上就能理解她说的“那时候”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