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缓过来了劲儿,他眼皮半抬,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不是童喜,是江鲫。

不管怎么样,报警,还是打回去,都可以,他不希望看见江鲫杀了人。

杀过人的鬼,和从前就不一样了。

江鲫……

“江鲫……”赏南低低地喊了对方一声,他手指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匍匐,试图抓到江鲫的裤脚,途中,他甚至还抓到了一块温热的,湿淋淋的肉块。

全是江鲫从纹身哥身上啃下来的。

再啃下去,纹身哥可能就剩一副骨架子了。

好不容易抓到了江鲫的裤脚,赏南松了口气,他借着这股力坐了起来,头昏脑胀,但他也没忘使劲扯着江鲫的裤脚。

“江鲫,住嘴。”比起住手,现在这一刻,赏南觉得,住嘴更加适合此情此景。

江鲫终于从眼前这坏东西的叫喊声中听见了赏南的声音,他像丢垃圾似的丢开纹身哥,把赏南从一地的肉块里扶起来,“你没事吧?”他眼里的阴鸷和嗜血后的疯狂猛然变得天真,他看着赏南,表情有些担心。

赏南甩甩脑袋,把掌心的黏腻在裤子上擦了擦,“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一直没回来,你的朋友是个蠢东西,只能我出来看看了。”

赏南:那不还是用的童喜的身体吗?

两人离得很近,巷子两旁的水泥墙高高竖起,但外面的路灯柱子更高,光散照进来,落在江鲫的脸上。

它现在像一只餍足的野兽,下半张脸都是鲜血,牙齿上也是,说话时也带着浓厚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