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它捞上来吗?”cat问,“秦御说可以,如果你想的话。就是会花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五个很多,他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哦!”

贺逐山久久没有回答,cat晃了晃尾巴:“他还说,虽然会花五个很多那么多的钱,但那也是值得的。他觉得你为提坦付出了很多。”

“……我可从没想为提坦付出什么。”贺逐山对英雄主义叙事过敏。

但是,要让苹果园区重见天日吗?

那不勒斯,达尼埃莱,徐摧,兰登,还有更多人。他的父母,他的童年玩伴——说不上玩伴,一些天天拿水枪呲他,最后却为他而死的该死的小孩……那些人全部长眠于海底,他们曾生活的,充满了回忆的街道与楼房,此刻也都深埋水下,布满珊瑚与海藻,墙根不再有小猫摇着尾巴“喵喵”撒娇,取而代之是鱼群呆愣愣地停在那里,思考水流为何如此温暖。

可……重见天日又能如何呢?教堂钟声依旧,但敲钟的人已经不在了;面馆门口还会有人大声呼喊,叫老板打包时多给两双筷子,但坐在角落,撑着脸,笑盈盈看他皱着眉头挑鱼刺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他们却会以另一种方式永远长存。在史册里,在记忆中,在大街小巷孩童歌颂的传说与勇士之歌里,这些故事所飘扬而过的地方,都会有他们的影子。

“……再说吧,”于是贺逐山道,“等他的财政部长不再每天要死要活请求辞职的时候,我会考虑给他添添乱。但现在,你劝他还是把钱花在刀刃上,以免被政敌暗杀。”

“这不是有你嘛,”cat笑嘻嘻,“‘有ghost在,谁敢杀我?’……还是原话。”

“……他倒是会给我找活干。”

于是cat尾巴一甩,蹦蹦跳跳,“坐”上贺逐山的摩托车,一人一熊猫在血色残阳中疾驰而去。

长长的海堤大坝上一点小小的影子,在晚风中驶向小布鲁克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