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陡然迸发出刺眼的白光,仿佛天地初辟,宇宙鸿蒙,所有虚假的冰冷的代码都被击毁粉碎。地面消失,一切都在下坠,像跌进柔软的云与水,感受不到重力,贺逐山连意识都无法掌控,只能自然而然随之掉落。

一直坠落,逆着风,风声猎猎作响,不知多少耳语闪过耳畔。

而最终,他缓缓睁眼,那一瞬,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视野中再次清晰,是那座没有尽头的车站。

车站依旧空无一人,寒风穿行,吹得告示栏与张贴板上的广告单猎猎作响。头顶的白炽灯一闪一闪,惨白的光在地上拉出鬼影。贺逐山垂眼,踩住一张落在地上的传单。

他知道纸上印着什么——

莫比乌斯环。

一辆列车呼啸而来,停下,缓缓开门,没有人下车,贺逐山也没有回头。列车再次启动,像来时那样自顾自离去,“唰——”广告牌上的内容刷新了。

一方数独藏在广告牌的右下角,最深处,几乎很难被注意到。

贺逐山慢慢走上前,车站里回荡着他平静的脚步声。

他没有解数独,因为他知道数独只是障眼法。那五个空白格子,只是一个单词,一个最简单的名字。

w-h-i-t-e,whi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