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铁了心要在这里瓮中捉鳖。

“借你的权限一用。”贺逐山忽然说,对阿尔文偏了偏头,黑发便一一扫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阿尔文立刻会意,但微微皱眉,紧抿着嘴。

“干什么?”贺逐山抬眼,似乎笑了笑,带着点促狭和捉弄,像猫一样斜瞥了瞥做贼心虚的某位,“上次你就是这样篡改我记忆的吧?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

“快点,”他淡淡催促道,把一个人最脆弱的位置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对方手中,“我还不想就这么被你迭代。”

阿尔文终于伸手,缓缓搭上那寸柔软。

熟悉的触感温热而细腻,指尖稍一用力,便探进去,轻轻一捏,仿佛揪住了这只狡猾小猫的后颈皮。

第三拳,维修员终于失去耐心,机械指骨飞速旋转,变作五足利爪,深深嵌入车顶舱盖。只见它猛一用力上掀,“咔”的一声,整个车顶竟被径直揭开。它愤恨地用力一捏,那块千疮百孔的金属板便在手中被蹂/躏、扭曲、折叠,如柔软不堪一击的锡纸,之后随手丢到地上,哐当声巨响。狂风暴雨顺势而入,把人浇得浑身湿漉。

黑暗中再度亮起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它发出机械的提示声:“删除……程序……运行……指令……”

眼睛里倒映着贺逐山。

他离维修员最近,被两只机械指摁在座位上,动弹不得,脸颊处有一线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滚落。他只是一组普通代码数据,不能像阿尔文一样自动修复。于是血晕在雪白的皮肤上,斑驳染红了大半件衬衫,狼狈不堪,仿佛一樽被打碎的神塑。

但这些美丽的艺术品总是能挣扎到最后一刻。他再度抬起枪口,对准维修员的眼睛,扣动扳机,连发子弹穿破维修员的眼眶,又从后脑勺飞奔出去,没能留下一点痕迹。维修员露出一个冷笑。

“删除……立刻……”它完成上载清除指令,准备把这个非法程序丢进废纸篓粉碎。

它看那把枪不顺眼很久了——维修员劈手夺过,枪管在瞬间被扭弯成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