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石阶隐没在荒芜杂草里,风呼啸而过,发出飕飗的声响。贺逐山下了车,把乔伊捞起来,以防他一个不小心一脚踩到小猫尾巴。乔伊则蹬鼻子上脸,顺着他的胳膊爬到肩膀,摩拳擦掌,又跳到阿尔文头上。

“不过后来,我就搬进城市了。”阿尔文扶了扶猫,替贺逐山拨开齐腰高的野草,“住的房子就在学院附近,你知道城市公园,公园里有一片很大的草坪。沿着那条横穿草坪的石子路向前走,第三个街区左拐,临街的第一栋便是我家。就在钟楼下面,非常好找。”

“你住在那里?”贺逐山惊异道,“从我曾经租的公寓窗户向外看,就能看到那排花房的阳台。”

“也许就是这么近,近到我们可能在同一家面包店买过同一块奶油面包。”

“不过我讨厌奶油面包。”

“我只是在进行一些浪漫主义的表达,暗示你也许我们曾擦肩而过了无数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

贺逐山笑着抬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

他的撒娇和示好都像小猫一样。

山有些高度,两人慢慢上爬。天文台终于在夜色里露出一角。大门早已生锈,又被铁链锁紧,乔伊快把门挠出火星,也没能抛出一隙小小的缝。阿尔文便撸起袖子,徒手攀上外墙。他的臂力强劲到能把站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教授直接托起,一把拽到怀里。

阿尔文抱着贺逐山稳稳落地,轻描淡写地拂了拂裤上尘灰。

“所以我们去过同一家书店、同一个咖啡馆,经常在同一个十字路口等设计得极其不合理的交通灯……但直到十年后我才知道你的存在?”

“你会希望早点遇到我吗?”

“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