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在那一刻骤缩——那是阿尔文,不,但又好像不是。
那“人”有阿尔文的眼睛、鼻子、嘴唇,有他英俊的面容和高大的身材,但他看上去更稚气,更懵懂,气质更干净,有一种秩序官不曾拥有的纯真,是在过去黑暗的十数年里被一次次打碎的东西。
贺逐山眯了眯眼。
“你喜欢白玫瑰吗?”贺逐山不做声,“阿尔文”也不追问,只是对他轻轻一笑,“都是我种的花,现在正是花期。”
“你种的?”
“对。每一朵我都熟悉。”
贺逐山下意识握紧手中花茎,那刺痛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是谁?为什么顶着阿尔文的脸?他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废土游戏的世界吗?还是其他的……更大的网络空间?
而且他似乎不认识自己。
“我在等人。”“阿尔文”忽然说,使贺逐山从思考中惊醒,“不过,我并不知道在等谁。”
“你要进来坐坐吗?”他摘下手套,立刻从园丁变作彬彬有礼的绅士,“要下雪了。”
天已灰暗,残阳只余一线,藏在厚厚云雾的那一边,光照昏沉得看不清“阿尔文”的脸。
他没有说谎,确实有一场大雪压山而来。
“不了,”贺逐山只是淡淡道,“我要走了。你叫什么?”
眼前的“阿尔文”多半只是一条程序——贺逐山想,谁编写了这条程序,又是谁把它放在这里,这些问题的答案远比眼前的“阿尔文”本身更重要。
他不想惊动程序,通过询问它的姓名来降低程序警醒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