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终放开他,安静地抹去他鼻尖上的雪花,明明眼底满是不舍,嘴上却逞强着说:“终结循环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忒弥斯。”
不……不!贺逐山意识到什么,猛然抬眼,想抓住他。
可是阿尔文的动作那么快,他笑着看着贺逐山的眼睛,在他的目光里,毫不犹豫地用伊卡洛斯指向自己——
——“砰砰”两声巨响,鲜血飞溅,贺逐山说:“你到底让不让我过?”
124年,他搂紧孱弱的、正在发高烧的阿尔文,拉低他的兜帽,带他穿过玄武跨海大桥。流浪杀手们靠在吉普车上交头接耳,最终悻悻吹声口哨,谁也不敢招惹。
因为这个少年同样有神挡杀神的决心。
壁炉前,那时的他将阿尔文搂在怀里,用老旧发霉的羊毛毯子把人裹紧。高烧使阿尔文神志不清,浑身酸痛,他在极度的恐慌和脆弱中抓住贺逐山的手,小心翼翼地蹭他:“别走……”
“别走,哥哥。”他近乎卑微地恳求道。
别走,别离开他。贺逐山想,不要走,他缺的不是药,也不是食物与水,而是你。他需要你,他只是需要你……
可你怎么这么残忍。
“别怕,我会回来。”少年拿起刀,坚决掰开阿尔文紧抓不放的手,哪怕那指节已因用力而泛红泛青,也像没看见似的冷酷地挣脱他。
一切记忆终于归位,贺逐山在这一瞬间泪流满面。
你不会再回来了。
你说谎。
他们错过了太多次,每一次,都仿佛永别。
壁炉火焰“噼啪”地燃烧着,阿尔文高烧不醒,蜷缩在毯子里听风声呼啸。贺逐山跪坐在他身边,哪怕阿尔文看不见,也一遍遍执着地抚摸他的脸,梳理他被冷汗打湿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