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在发抖,但他抬起头来看人,火光映得他眼底那么烁烁,像绝望与无助在闪动。
他说:“你为什么救我?”
此时他非常需要这个答案。
贺逐山终于回答:“我在你身上看到我自己。我有一个哥哥,六岁时,他这样救下我。”
“后来呢?”
“他死了。”
简洁的对话冰冷又残忍,阿尔文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碰了碰贺逐山掌心。
——他明知靠近贺逐山会让他疼,让他痛,让他难过又遗憾,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靠近他,依赖他,摄取他身上炽热的温度。
“那我能叫你哥哥吗?”他轻声试探。
贺逐山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像在冷笑:“你想我也死么。”
但最终只又抛下那两个字:“睡吧。”
他给壁炉多加了一把火。
他没收那本圣经,将它放在阿尔文够不到的地方。本要扭头坐回窗边枕刀守夜,却看着阿尔文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只枕头。
床极狭小,两人同睡,便要互相迁就。阿尔文躺在靠窗一侧,贺逐山在外,挡去了所有黑暗。
夜深时,窗那边的冰冷世界忽又刮起大风、大雨、大雪和电闪雷鸣,在斑驳的灯火中,阿尔文往贺逐山怀里靠了靠。
贺逐山微微垂眼,在阿尔文入睡后试探着伸手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