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只得走到边上坐下,王曼见她坐下,才慢悠悠道:“你便放心在这儿住着,玉秋和铃儿哪怕是知晓了我们的事,也不会如何的。况且,这种事,我也不觉会有碍于名声,你不必瞎操心。”
姨娘听了,点了点头。
王曼见她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又道:“不如我改日将事情告诉她们,你便可以放心了。”姨娘赶紧阻拦:“不必如此,我住在这儿便是了。”
姨娘忧心被发现,拖着王曼小心翼翼的,自是没发现玉秋铃儿洗漱后,偷偷摸摸睡在一处。
玉秋与铃儿住在两个院子,到底不能如同金桂院那般随意。也幸好两个院子挨得近,慧香十分操心地在两个小院中间开了一道小门,方便两人私下走动,只是人多耳杂,玉秋与铃儿并不好每日都睡在一处。
玉秋尚好些,铃儿的相思病便又犯了,每日里掰着指头算,到底还有几日能及笄。玉秋许久不在金陵,商铺里的事自是多了些,她每日一早便出去,忙得不行,也无暇相思了。
铃儿在玉秋面前埋怨了几次,玉秋便上了心,也在金陵开起了绣庄与成衣铺,与京城里的一般。她又画了许多花样,让铃儿在院内也有事可做。
铃儿平日常常去王曼的院里呆着,这几日只呆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王曼有些奇怪,让春梅去问了问,才知道铃儿在院里帮着挑花样搭花样,这才知两人于此道有些本事,在京城里,佟家的成衣铺和绣庄生意火热得很。
王曼便亲自去铃儿的院里瞧了瞧,见她有模有样地做着事,也拿起她搭好的花样瞧了瞧:“这颜色与这花样搭得甚是好看,也给我拿几匹这颜色的料子,我让人拿这花样绣几件衣裳。”
铃儿见王曼喜欢,亦是得意:“不用娘说,我已是准备好了。前几日我让玉秋吩咐过,她今日便会带几匹料子回来了,回头我给娘送过去。”
说完又让王曼挑了几个喜欢的花样:“娘挑好花样,等衣裳做成了,我让玉秋拿去绣庄里绣,绣庄里有几个绣娘的手艺十分了得。”说着,铃儿又拉着姨娘过来,“姨娘也挑一挑喜欢的。”
姨娘正要摆手,王曼说道:“她哪里会挑,我方才挑好的自是有她的。”王曼知晓姨娘这性子,定是不会真的来挑喜欢的,与其劝说她,还不如自己挑好给她送去。
姨娘没想到王曼会替她挑,又回想起她方才挑好的,便忍不住想着,哪几样是替她挑的,心里也不觉有些甜蜜。
铃儿只觉许久未见,娘与姨娘关系更好了些,倒也不觉有异。
待玉秋回来时,她们几人正在聊铃儿的及笄礼该如何置办。几人便索性留在铃儿的院里吃了晚膳。玉秋与铃儿二人回金陵已有两月,铃儿的及笄礼也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了。王曼早已算过日子,年前还有一个好日子,在铃儿及笄后不久,拿来成亲再好不过。
王曼便在晚膳时将事情说了,大家自是赞同。铃儿又喜又羞,偷偷在心里算了算日子。
铃儿的及笄紧接着亲事,成完亲已是年底,佟家的众多铺子又是最忙的时期。这一下,整个佟府便热闹起来,每个人忙前忙后,忙里忙外,没有多少喘气儿的时间,却都是一身喜气的模样。
喜事多了,铃儿的及笄虽是隆重,但因着一家子都盼着后头的亲事,竟是给人一种匆匆而过的错觉。
铃儿拿着玉秋送的几根簪子,颇有些哭笑不得:“哪儿有人在及笄礼上送这么多簪子的?”
“这几根都各有韵味,我实在挑选不出,只得都送给你了。”玉秋赠了五根簪子,一根金的,一根木的,两根玉的,一根银的。
铃儿拿着五根簪子,一时也挑不出谁优谁劣来,便放过了她:“嫁衣快绣好了吗?”玉秋点了点头:“快好了,明日你着男装,跟我去瞧一瞧,若是哪里不喜欢,还改得及。”
寻常人家的嫁衣都是新嫁女自己绣的,大户人家的嫁衣花纹繁复,多是请绣娘绣的,新嫁女只需绣上几笔便可了。铃儿嫁衣上的纹样,是与玉秋一同画的,十分用心,却也十分繁复,由绣庄里技艺最好的几个绣娘一同绣着,铃儿只需最后在衣襟内里绣上两人的姓名便可。
铃儿说起成亲的事来,也顾不上自己的及笄礼了,将无根簪子收好,开始一样一样询问起亲事准备的进度来。
玉秋一一回答着,见她一脸凝重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操心模样瞧着,倒不像是自己嫁人,好像是要嫁女儿的老婆子。”
铃儿斜瞪她一眼:“你不上心,我只得自己上心些。”
“我哪里不够上心?你快瞧瞧我的头发,都掉了许多了。”玉秋十分委屈地拉着铃儿的手,说着说着就将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