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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王家就在走动此事,王侍郎原先还顾忌着身份,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如今圣上发了话,他便赶紧将自己查到的线索都交给了尚书。尚书是得了令要彻查严查的,结果不仅佟础遇害一事被彻查,又牵扯出了王曼被害一事,又有金陵几家百姓曾被那几家欺压,甚至有贿赂官员、强抢民女之举。

罪责重大,干系太多,此案一查便查了大半个月,罪重的被斩首,罪轻些也是流放。

事情了结后不久,王曼诞下女儿,对外声称是个儿子,取名佟玉秋,佟海得知,也算落下心事,也不再管那几个庶子的死活,甚至将那几个庶子的孩子逐出族去。

王曼带着佟玉秋回到金陵,没过半月,佟玉秋便浑身发冷,似是冻僵一般,王曼令人添上炭火,又用棉被将人包裹住,她折腾得满身大汗,佟玉秋却依旧哆哆嗦嗦,一副要被冻死的模样。

当初王曼决心要让女儿女扮男装时,王家便费了大价钱请了京城里的一位名医,让张大夫跟来金陵,在佟家附近开了医馆,特地为佟玉秋看病。

张大夫只看出是胎中带了毒,开了药方缓解,却解治不了。王曼佟海想起怀胎时被毒害之事,更是痛恨起那几家的人来。张大夫医术了得,家中几代都是御医,他的兄长也在太医馆里。他尚且解不了的毒,王曼便也不打算请金陵的大夫来瞧,毕竟佟玉秋的身份十分紧要。

陈姨娘原本是佟家的家生子,跟着佟础多年未有出,王曼回金陵后,她日日来王曼跟前请安,又成日围在佟玉秋的边上看着,王曼害怕她藏有祸心,不敢叫她接近,她也只站在边上看,并不敢碰佟玉秋。

如今佟玉秋生了病,陈姨娘也十分紧张,又是找暖炉,又是灌汤婆子,里里外外找大夫也是十分上心,夜里守在边上也不肯回屋去,看佟玉秋冻僵的小脸,也偷偷抹泪。王曼也由着她在边上待着。

王曼只得求娘家去请个御医来,御医的事还没结果,府上却来了一位客人,那客人声称是佟础的挚友,听闻佟础之事,特地前来吊唁。王曼便让管家将人请进来,让管家招呼着。

客人知晓挚友已在两月前边入了葬,忍不住流下泪来,便问管家,能否替挚友看看孩子,回忆起当初挚友将未出世的孩子挂在嘴边的情形,又忍不住抹了抹泪。

管家只得将实情托出,少爷得了病,大夫人与陈姨娘都在边上看着,才怠慢了客人。那人一听,便道:“我颇懂一些医术,不如叫我去看看吧。”

大夫人特地从京城带来的张大夫尚且治不了,管家对这个连大夫也算不上的客人,也是不抱希望,加上也不知这人底细,也不好将事情交给他。

倒是被王曼叫出来招待客人的陈姨娘听见了,连忙走进大堂,拉着那客人往里走:“既然贵客懂些医术,便跟去看看吧,小少爷都快冻坏了,这两日都喝不下什么奶水了,实在是叫人心疼。”

那客人跟着陈姨娘来到屋里,陈姨娘一边哭着一边将人往里头带,王曼见那客人只比佟海小一些,愣了一下,那人已是坐在床边看起孩子来了,她再去阻挠怕是不妥,又赶紧看跟在后头的管家,管家将事情同王曼说完,王曼便叫他先出去,又叫一些下人出了屋去,只留下客人与陈姨娘。

那客人抬头看了王曼一眼,又低下头去,王曼知晓他是摸出了女子脉象,知晓玉秋的女子身份了。王曼低眼盘算着,要将陈姨娘与这来路不明的人除去才放心。

王曼心中一番盘算,那人却走到她的跟前,低头道:“大夫人,可否让我看看脉象如何?”

王曼大方伸出手去,那人皱着眉切脉一番,又松了手去:“大夫人体内之毒已清,毒素通过脐带渗入小少爷体内,积毒于腹部,一时除不尽,只能用药丸慢慢养着,待十八年后,再用针灸药浴,便可将毒除尽。”

王曼一听,惊喜万分:“你当真能治?”

那客人走至书桌旁,写下药方,交给王曼:“大夫人若是信我,用此药方制成药丸,每日服一粒,若是犯病,便多服一粒。此次病状,怕是要服用五日才得痊愈,幼时犯病多些,服丸的时日长了,犯病便能少些。”

王曼一听,赶紧将药方递给陈姨娘:“你拿去给春梅,同她去找张大夫制药丸。”陈姨娘拿着药方便跑了出去,春梅在外头候着,见她拿了药方来,又听她转述的话,便连忙拿着药方去找张大夫。

陈姨娘跟在春梅后头,倒是比春梅还急些。

第二章

“听管家说,你是老爷的挚友?”王曼听客人一口一句小少爷,知晓他不欲说破佟玉秋的身份,便坐下来问话,她终究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