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拿回来了,她找不出哪里可以修补,也没了再将它送出去的心思,只好放进了妆奁。也幸好穆昂不是穆小山这般厚颜无耻的人,那日的事,他也只字不提,并没有要她难堪,也没有问她那个香囊何时修好。
没过两日,穆小山就将胭脂送到了穆白苏跟前。
穆白苏接过胭脂,迫不及待地打了开来,这还是她头一回拿着胭脂,一边伸出手指去试胭脂,一边问:“这是你买来给我的?”
“这是我买来送那个给我做荷包的姑娘的,她不喜欢,我反正也用不着,就给你咯。”小山说出自己一早就想好的托词,两个人顿时便沉默下去,穆白苏也没有将胭脂还给穆小山,她挺喜欢这盒胭脂的,就当作自己用荷包换的吧。
穆小山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又立马说道:“你先用着,过几日我见着好的,我再买给你。”
没想到,穆白苏反倒拒绝了:“买那么多胭脂做什么,我又用不着,这一盒便够了,你还是省点钱去讨好你那个姑娘,没准人家还愿意嫁给你,你也不用担心身份被别人知道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散开了去。
穆白苏一直都不太相信穆小山口中说的那个姑娘,她觉得八成又是穆小山编的。结果她却从别人口中听到了确有其人。
“你们知道吗?李村有个姑娘喜欢穆小山呢!”
“穆小山经常去李村打架,那个村的姑娘难道还认不清穆小山的本性?”
“你还别说,穆小山擦干洗净了,模样倒是挺能唬人的。”
“穆小山现在也快十四了吧?再过两年也该娶妻了,希望那个姑娘能镇住这个霸王。”
“他不是喜欢白苏的吗?”
“白苏跟穆昂多登对的一对,他这点自知之明难道都没有?”
“白苏你终于可以放心了,我之前还替你担心,就怕她在你成亲的时候闹事呢。”
白苏只是笑笑,她更震惊的是,穆小山口中那个姑娘竟是真的?
实际上,姑娘的确有个姑娘,也的确是李村的。只是这个姑娘,是这两天才认识的小山,哪里会是穆小山口中编造的那个。
这个姑娘叫李芳,在李村被人欺负的时候,正巧被小山撞见了,小山帮了她一把,她倒是知恩图报,提着一小篮鸡蛋,来穆家村问路,这才叫人误会了去。穆小山也难得遇见姑娘愿意与自己结交的,对她态度极好,又怕惹她误会,连说自己已有意中人,村里人都知晓,只想跟她做个姐妹。
李芳也不觉“姐妹”一词于她们两人多么奇怪,也应承下来。两人偶有来往,倒是叫李村的人忌惮于小山,而不敢再去欺负李芳了。
白苏并不知道这些,只道穆小山扮男子扮久了,学了花心的毛病,喜欢到处调戏姑娘,撩拨姑娘。回了家,正好穆大夫也同她提起这件事。
“小山在李村救了个姑娘,因祸得福,那姑娘倒是挺喜欢小山的。这下,小山的亲事也有着落了,我也就放心了。”
“您老人家难道还替她张罗过亲事?”白苏轻哼一声,并不觉得她爷爷真的有去操心过。
谁知穆大夫点了点头:“既然师徒一场,自然要上点心。我平日里有意无意跟一些人家提起过,可惜这些人都不识货,我自然也没有提起,省得小山难过。小山这人虽然混了些,但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又肯吃苦,以后娶了媳妇儿,当了爹,日子定是过得好的,还是李村那姑娘有眼光。”
白苏听了,只觉心里烦躁不已,大声驳道:“她这般喜欢到处惹是生非,又喜欢调戏姑娘,哪里算得上良人。穆昂这般知书达礼的才算是个良人。”
穆大夫听了,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穆昂自然是比她要出息得多。”
听爷爷这般说,白苏心里根本没有好受一些,只觉得越发烦躁,跺着脚回了房间,只留下穆大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叹一句:“女儿家的心思果然奇怪。”
穆白苏回了房间,才开始疑惑,自己为何要如此生气。想了一会儿,她便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她是知晓穆小山身份的,穆小山若是隐瞒身份去欺骗女子,她自然要生气。再者,她虽然嫌弃穆小山,可也从未觉得她真的比他人差了多少去,不然儿时也不会想着带她玩,如今也不会替她隐瞒身份,还同她有些往来,如今穆小山这做派,却让她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过了一会儿,穆大夫出门了,家中只剩下穆白苏的时候,穆小山来了。
穆白苏开了门,故意装出一副惊喜模样:“哟,稀客。”说完,却是立马冷下脸转身走回堂屋去了。穆小山看她如此,十分奇怪,也只老老实实将背篓里的药草拿去院子里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