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忙,我自己去。”
晚上的“深夜主题”如往常一样灯红酒绿,人声喧嚣,过道里来来往往喝高的客人,和端着酒水果盘忙碌的服务生。徐开贴着墙边,缓步往楼上走。
还没见到人,他已经开始难为情,他是来找韩景山借钱的。
已经和妈妈说了会转钱,他不想对家人食言。而且妹妹在医院,他的确很担心,人帮不上忙,怎么也该在经济上给家里减轻点负担。陈砚乔连工资都不给他,别指望找他借钱了。思来想去,有可能会出手相助的,就只有韩景山。
这段时间他的心思和精力都在陈砚乔身上,也就节假日会笼统地和韩景山问声好。到了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却想到他,徐开自觉无地自容。
他找到韩景山的办公室,正犹豫要不要敲门,门从里边打开。
韩景山见着他,熟稔地:“你坐一会儿,我有点事,等我十分钟。”看徐开好像有点不知所措,他往屋里后退一步,“进来吧,随便坐。”
安顿好他,韩景山先去处理楼下的情况。
办公室除了办公桌后的老板椅,就是一排沙发,徐开自然去沙发坐下,目光又落到那几排酒架上。比起他上次来,酒好像变多了。
韩景山很快回来,走到办公桌边,顺手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见徐开只是枯坐着,指点他:“旁边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
“没事,我不渴。”徐开握着手,还是很难开口,打算先说点别的,“韩哥,你……”
“你不是说要借钱,要多少?”韩景山开门见山说道。他已经转到了办公桌后面,弯腰给保险柜输密码。
之前发信息已经说了,但发信息和面对面的难为情程度还是不一样。这下倒是省了徐开主动开口,他仍是吞吞吐吐:“三……两,两万吧……你暂时用不上的……”
韩景山将三捆钞票塞在牛皮纸袋里递给他:“这是三万。”
徐开看着他:“两万就够了……”韩景山没有收回去的意思,他垂下眼睛,接了钱,“谢谢。”
说完又站起来:“我给你写个借条。”
韩景山看着徐开,用一种怜惜又无奈的目光:“我们之间需要这样?”
“要的。”徐开已经看到了桌上的纸笔,写了借条,摁了手印给韩景山,“最多三个月还你。”
韩景山也没多说什么,把借条随便塞进抽屉。
办完这件事,徐开终于松快了,开始闲聊:“韩哥,你店里生意最近还好?”
“老样子,不好不坏。”他转而问徐开,“你呢,最近工作顺利吗?”
不说还好,说起这糟心的工作,他就是气,咬牙切齿地:“还行。”
他这样子把韩景山逗笑了:“真的还行?我看你牙齿都快咬碎了。”
“工作内容没啥,顶多就是忙,老板太糟心。”徐开想起陈砚乔,“那就是个黑心混蛋。”
“遇到黑心老板了啊,”韩景山瞅着他开玩笑,“要不来我这儿上班?”
“还是不了,你这儿的工作我都做不了。”
韩景山只是笑,又问他:“感情方面呢,进展得还顺利吗?”
说到工作,徐开还能理直气壮地生气发怒,大骂陈砚乔这混蛋。说到感情,心里就只剩下沮丧和迷茫。
他不知道他和陈砚乔之间的感情到底是种什么状态,他一点也看不懂陈砚乔。陈砚乔总在嘴上让他走,但一起生活又并不反感他。大多时候都对他臭脸,偶尔又会对他表现出一点依赖。还有那一千万。这一千万的身价,并不会在陈砚乔心里什么都不是吧。
“看来是不顺利。”韩景山看他那丧家犬一样的神情,无奈叹息,“你还没和陈砚乔掰扯清楚?”
“我不知道……”
韩景山走过去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递了一瓶给徐开,也给自己开了一瓶:“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
徐开平常不怎么喝酒,最近心头实在太烦闷,他接过酒也对瓶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