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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条黑色产业链,我不敢细说。”兴许是害怕家人受到牵连,所以付丙并未将这个情况挑明。

“可是他为什么选择星空福利院而不是别的地方?”

“听步辽说清水县是路昭夫人的家乡,而福利院的那栋小楼是他夫人儿时生活过的地方。”

孟星涵点点头,他们调查过路昭的背景,路昭的夫人在生下孩子后便离世了,她的老家确实是清水县,“之后发生了什么?”

“后来路昭逼迫步辽签署了一份合同,让步辽将福利院实际经营权交给他们,就此他们彻底控制了福利院,而步辽偶然间知道了幕后的一切,却被路昭胁迫无法报案,所以他整日活在压力之下,最终患上了抑郁症。”

孟星涵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懊悔的神色,他想起了某件事情,“实不相瞒,步遇癸在去年遭遇车祸后昏迷了一段时间,而我在去年12月份曾和步辽取得过联系,询问他是否认识步遇癸,可是步辽坚称没有见过,因此我没能继续追究,他为什么要说不认识步遇癸?”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虽然我没亲眼所见,但是那段时间路昭的车一直停在福利院门口,他肯定在福利院里,有他在步辽什么都无法说。”

“您怎么直到步辽是自杀?”

“我见步辽的最后一面已经是七年前了,我记得那天他带着孙子和我告别,说要重新搬回城里,到了地方之后再和我写信报平安,可是我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福利院旁边的小楼原本是步辽的住处,步辽和他孙子走了之后就闲置了下来,可有时候一到晚上就能听见里面有哭声。

卫红乙不让我们靠近小楼,警察去调查也没有什么发现,后来不知道谁先传出来小楼闹鬼,大家都不敢靠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七年。

但是直到一年前我才明白,原来那个哭声是步辽的,步辽当时没有成功离开,他被路昭和卫红乙囚禁在了小楼里,然后就那样在小楼里离世了。”

付丙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起来,面对此情此景,他的女儿也在一旁擦拭着泪花,她还记得步辽,她从来没见过比步辽更温和的人。

孟星涵与刑一的各位因此沉默,他们尝试着安慰付丙,然而他们没有经历过失去朋友的痛苦,因此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付丙情绪稳定下来,孟星涵才开口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付丙让女儿从包里拿出数十封泛黄的信件,这些岁月的重量领他双手颤抖,他捧着信交给孟星涵,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道,

“一年前卫红乙说步辽因病去世埋在了后山,可是步辽明确告诉我他进了城,所以我才起疑,于是偷偷挖了步辽的墓,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然后就在小楼后面的葡萄架下找到了这些。

他从十三年前刚发现事情端倪的时候开始写信,他将所有的真相全部写在了信里,我经营的小酒馆就在小楼不远的地方,而他埋信的地方正对着我家,他一定是想让我交给警察,但是我生怕这些证据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希望在步辽的遗体重见天日之时将证据交出来。

我不是个合格的好友,我不该认为我最了解他,当初我分明察觉到他精神状态不好,我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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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上稍微修改了一下~

第48章 47 唯一的孩子

在洁白到几乎快要和天空融作一团的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年迈之人显得十分违和,他像这个世界中的异类,正在不断被世界排斥出来,等到世界将他完全遗弃,也是他寿命到达终点之时。

病房里除了路昭,还有两位身着警服的警官,他们一位是谭丽娜一位是陈嘉嘉,今天轮到他们值守,任务是看管路昭不让他发生意外。

“刷啦--。”病房的门被人缓缓打开,宋医生身后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两人一起进入病房站定在病床边。

宋医生轻轻掀起覆盖在路昭身上的被子,露出了他的手腕,此时他手腕上拷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而另一端连接病床,证明他此时是某个案件的嫌疑人。

“如你所见陈律师,路昭现在已经被合法缉拿,您想在他身上收集证据恐怕不太可能。”宋医生轻轻笑了两声又将被子放下,被他叫做陈律师的男人看起来甚是苦恼。

他身为天恩集团法务部的人有义务帮自己老板打官司,然而两个老板一个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另一个则被关在警局暂时无法面见,老板身边的秘书还是警察,更何况舆论社会新闻的影响力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这无疑是场必定会败诉的官司,所以不会有人帮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