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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魁向严高澹说明了情况后两人就快速离开警局,然而他们刚走不久,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公安局门前。

率先从里面下来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她下车后绕到另一边和出租车司机一起搀扶下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老人身形略微富态,但腰驼的十分厉害,他手里拄了一根黑红色的木质拐杖,即便如此他走路依旧巍巍颤颤,如果旁边的女士没有帮他,他可能下一秒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爸,您慢点。”女士在旁边小声劝道,老人像没听见一样并不理睬,依旧执拗的大步往前走。

两人一口气来到了公安局的大厅,接待台前的民警同志看见后立马上前,“老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老人左手不太利索的从口袋中摸出一张身份证,民警接过一看,只见身份证上的名字为付丙,地址在清水县。不等民警开口问话,付丙已经率先道,“我要实名举报天恩集团的路昭和他手下一个叫卫红乙的人。”

民警立即察觉此事非同小可,他赶紧叫来孟星涵,孟星涵恭敬的将付丙和他的女儿请到了他们办公室。

舒乐成很积极的帮两位倒水,付丙则抬手拒绝,他混沌的双眼中浮现出哀伤的神色,“你们不用这样对我,我只是遵循一位老朋友的遗愿而已。”

“请问您的朋友是?”孟星涵端正坐姿开口道。

“他叫步辽,我听说你们发现了他的遗体,所以我才来的。”

“原来是步老师的朋友。”所有人都称呼步辽一声“老师”来表达对他的尊敬。

孟星涵极力压制住内心的震惊,他们正准备和法医确定步辽的死因,没想到就有人来举报了,而且他看付丙头脑清晰、语言利落,与外表完全不同,顿时心生希望,“您可以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付丙叹了口气,用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表示他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我和步辽基本上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们家离的近,而且从小学开始就一直上同一个学校,我绝对是最了解他的人。

可怜他命苦,十几岁就没了爹娘,只能一个人到外打拼,那时候通讯不发达我们也就断了联系。直到那是哪一年来着?反正某一年的冬天我们相重逢了,我本以为我们再次见面时会带领着众多子孙后辈一起欢聚,可没想到他还是孤零零的,膝下留下的只有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那个小孩是?”

“步辽的孙子,叫。”

付丙的女儿在一旁插话道,“叫步遇癸。”

“对对就叫这个。步辽说他孙子很胆小,最害怕鬼啊幽灵之类的,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意思是希望他以后不要碰见鬼。”

“我们已经把步遇癸保护起来了,只是他刚才和我们一名警官外出了,需要把他叫回来吗?”

“不用,那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闭着眼睛我都知道他长什么样,”付丙摇摇头,“而且我现在不太想见他,如果你们见过步辽年轻时候的样子就知道,那个孩子和他长得太像了,我一看见他就会想起来步辽已经不在了。”

“请您节哀。”

“唉,不多谈了,我们说回正题,我要举报天恩集团的路昭和一个叫卫红乙的女人,他们折磨步辽长达十三年之久,甚至还囚禁了他整整七年,导致步辽因为抑郁症自杀。”

这绝对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孟星涵立马让舒乐成拿出录音设备,“我需要对您所说的话进行录音。”

“那我从头开始说吧。”付丙的目光逐渐长远,他的声音越来越具有底气,他憋着这口气憋了十几年,今日终于可以全部吐出来。

“步辽的儿子儿媳因故去世后,步辽就带着孙子回老家生活,他买下一块原来是医护站的小楼打算做生意,可没想到某天夜里,有人将一个小孩遗弃在他家门口,步辽不忍心把孩子送走就暂时收留了下来,可没想到过了几天又有人遗弃孩子,到最后小孩越来越多,步辽就顺势开办了福利院。

怀海市电视台将步辽和福利院的故事向社会曝光,故意隐瞒了遗弃一事,一时间各界善款踊跃而来,步辽将这些钱全部花在了孩子身上,自己一分没动,他还常常和我说,‘孩子们没有错,他们应该被关爱。’

但我们都没想到,就是这笔钱害了他。”

孟星涵思忖着道,“您是说天恩集团的捐款吗?”

“对,其实路昭早就盯上星空福利院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了,怀海市电视台也是答应路昭才去采访的,而在步辽门口遗弃孩子的也是路昭的人,这一切都是他们设的局。”

“路昭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