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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整面墙上都被分做一格一格透明的小空间,里面安置着不同的小盒子,有的骨灰盒旁供品或是花束都被摆放得很整齐,而有的则孤零零的无人顾及。

每个小空间前都有一个编号,丁徽好像每一个编号都能背下,他最终在一个能与何魁视线平行的格子面前停下,里面放着一只黑色的骨灰盒,里面除了骨灰盒上的那张小照片以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七年前骨灰盒放在这里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祭祀过,何魁难免会感到心塞,他接过钥匙打开格子取出骨灰盒,骨灰盒上较为干净,只是拿起来时下方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印子。他毫不介意,直接当着丁徽的面将骨灰盒打开。

“何警官!您不能那么做!”随着丁徽在旁边的惊呼,骨灰盒还是被打开了。

这种事情很犯忌讳,丁徽认为何魁实在是太草率了,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然而当他看清骨灰盒里的东西,顿时愣住了。骨灰盒里装着的并不是骨灰,而是两块白色的鹅卵石,这两块石头增加了骨灰盒的重量让人以为里面有东西。

“怎么会这样?”丁徽亲眼所见后还是不敢相信,“难道步遇癸没有去世?”

“不是的,”何魁取出石头在手中把玩一番,“步遇癸应经不在了,可是路遇癸还活着。”

“什么?”丁徽没有听清所以重复问道,何魁已经不再回答他的问题,他将石头重新放回骨灰盒,后又把骨灰盒放进格子里将门关好。

“感谢你这七年来照顾他。”何魁想,丁徽一定帮忙擦拭过骨灰盒,所以骨灰盒上才这么干净的。

丁徽停顿片刻,面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的低下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何魁又与丁徽了解了一些其他的情况后从陵园出来,他刚坐上车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看见来电号码后立马接通,“有消息了吗?”

“我现在在路昭的宅子里,你们距离此处大概多远?”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何魁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估摸了一下路程后发动汽车道,“半个小时的车程。”

“差不多,现在路雨葵和路昭单独在一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明白,继续盯着他们。”何魁很快做出决定,他挂掉电话后联系了警局,快速情况说明后警局立马派来人手一起前往路昭的宅子。

给何魁打电话的人叫李蒙,他是刑一的队员,同时一年前被外派到其他地方执行任务。好巧不巧,他卧底的地方正是天恩集团。

当时他们接到群众举报,天恩集团疑似xi钱逃避税款,而他们深入调查天恩集团后,发现对方藏匿的手段十分巧妙,根本查不到任何破绽。

所以孟星涵委派从来没有接触过天恩集团的李蒙深入天恩集团内部,同时帮他伪造了一个普通到几乎快被旁人忽视的身份,这样就不用担心暴露的风险。

李蒙的主要任务是查找天恩集团财务上的漏洞,而这一年来他收集到了不少证据,原本前几天他就要正式归队,可是孟星涵让他继续在天恩集团潜伏一段时间,为的是另一桩案子。

何魁认为现在是所有线索并合收网的好机会,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长远而深沉,路遇癸答应过他,只要嫌疑人全部落网,事情的真相就会全部水落石出。

他将警笛拉响,一路朝目的地疾驰而去,大约半小时后,警车稳稳停在路家的宅子前。何魁拨打李蒙的电话,然而李蒙没有接听,从宅子内传来了类似于争吵的声音,何魁心中一惊,急忙跳下车跑进房里。

兴许是警车的声音让人们恢复了理智,不少佣人躲到外面保持着一种旁观者的恣态,他们对于何魁的到来感到忌惮,纷纷猜测到底是谁报的警。

顺着声音的来源,何魁来到了一间类似于卧房一样的地方,他朝敞开的大门一看,正看见地上有两个扭作一团的男人。

其中一个狠狠固定住身下的人,而另一个面如死灰,眼睛里一点亮光也没有。至于一旁的病床上,一位年迈的人在剧烈颤抖着,旁边站了一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医生,他们想要帮助老人躺好,但老人却挥手阻止他们,仿佛这些救他的医生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蒙!”何魁大喊一声,李蒙满面愁容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神采。

“何队!快!”

李蒙话音刚落下,何魁便掏出手铐将路雨葵的双手拷上,李蒙这才得以起身,他发觉自己使得力气太大,手脚已经没有任何直觉。

他很长时间没有做这种剧烈运动了,在天恩集团呆了一年他感觉自己快废了。

李蒙气喘吁吁的指着路雨葵,“他杀人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