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x20年2月12日,“父亲突发脑梗离世了,他走得很突然,好像生怕会让别人觉得他留恋这个世界。小瑰说她没有因为那天的事埋怨父亲,但也没有原谅他,她说‘父亲爱了母亲一生,他作为丈夫很合格,但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在大哥和母亲离世后就忘了他还有两个亲人,如果能够选择,我希望他活得更久一点,直到他发现我们还在他身边。’”
2x21年5月20日,“没想到小瑰被父亲家暴时所受的伤会复发,一切都是那么突然,今天看见小瑰僵硬的身体,我才发现从大哥离世的那天,我一直都活在噩梦中。为什么我没有答应小瑰最后的请求?她只想吃奶油饼干而已,为什么我会因为疲惫这种借口推脱了她?他们明知道我没有勇气结束生命,可为什么都不把我带走?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哪怕他不会说话不会行动,哪怕我要照顾他一辈子,我希望他能救我。”
路遇癸双眸低垂,他对这本日记中所记载的事情感到共情,何魁独立而可靠,任谁都想不出他身上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路遇癸为方才对舒乐成撒的谎而感到羞愧,他没想到谎言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一道道猩红疤痕,他以那样轻浮与算计的口吻对舒乐成轻描淡写了何魁难以想象的痛苦,他甚至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着。
“不要轻易揣摩别人的内心。”
杨昊的话语再度徘徊在路遇癸的耳边,他将日记重新放回饼干盒,同时合上相册想装作从来没有看见过,没想到一张卡片从相册最后一页滑落,在安静的房间内落地发出“啪嗒”的声音。
路遇癸正要弯腰去捡,他伸手的动作在看见卡片上的内容后停顿在半空中。
那是一张警官证,主人的名字叫做杜云生,照片是位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的中年男人。
“杜云生?”路遇癸倏地感到头疼欲裂,他像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猛然弹起又狠狠摔在地上。
眼前的警官证仿佛是一枚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不然不会使一个人害怕到这种程度。
“杜云生杜云生。”路遇癸喃喃自语,颤抖着在地面爬行,他挣扎朝警官证爬去,可四肢因为疲软彻底失去力量,他一次次的重新摔倒,他的身体逐渐染上青紫色。
一时间,所有的信息全部串联在一起,路遇癸蜷缩成一团,他双腿所带来的阵阵刺痛击溃他的神经,他以为这是胸口发射出来的信号,便用指甲拼命撕挠,可疼痛愈发剧烈,他已经无法忍受。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楼下居民欢腾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讨论着与路遇癸完全无关的话题,可这些就落在路遇癸耳中全部都是和某人对话的回忆。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做我什么都做,不要杀我!”路遇癸循着声音的方向大声嘶吼,这和他第一次妥协到后来的无数次妥协一样发挥了作用,楼下的声响似乎真的小了一些。
他感到胃里恶心的厉害,然而几次干呕除了苦水以外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再次抬头看向警官证,在黑暗中,他摸索这将相册和警官证一股脑的塞进抽屉迅速合上,他同苍老到行动不便的老人般爬向沙发,用被子遮盖他狰狞的面孔。
沙发上遍布何魁的味道,那是带着一点茉莉洗涤剂的淡雅香味,路遇癸希望这些味道能沾染到自己身上,好彻底净化他的罪过。
可惜他已经完全陷入恶臭,他无法以自愈的方式温暖自己。
他的光源在哪里?路遇癸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一扇锈青色的大门,他期盼有人打开这扇门分给他一些门外的阳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可是一直没有人停留在门外怎么办?
那只能自己制造声响吸引外人注意。
路遇癸睁开眼睛,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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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写越觉得是死亡日记,怎么会这样(苦笑滑跪)
第21章 21 三个相似的人
深夜两点,刑侦一科的办公室内,所有成员没有一人露出想要回家的神色,他们全部都集中在某一台正在播放监控录像的电脑前,等待杨昊将视频的结果导出出来。
他们取得的这份监控录像是位于怀海大桥路段的监控以及桥体斜上方湖岸边电线塔上的。道路监控还好说,但电线塔上的监控取得实属不易。查看那边监控需要向多个部门申请,再由电线塔的归属单位调动,不然也不会一直熬到现在才能看见完整监控。
过程虽复杂但好在所有人都十分配合,他们首先看的是桥上路段监控,对方很会掌握监控盲区,大桥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三个成年人才能环抱住那样粗细的柱子,这些柱子遮挡都有同一个死角,所以从桥上监控的角度来看,没有哪一辆车有明显的抛物动作,这就需要桥岸边的监控来辅助他们判断哪一辆车辆,再从道路及监控确定车型和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