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毛贼经常在附近没有物业及安保措施的老旧小区里面偷东西,专偷那种原住户早就已经搬走的空房子,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每次都能有收获。他将他所偷来的赃物能换成钱的就直接换走,不能换成钱的就藏在杂草堆里面。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到卫湖桥下面盘点他的“战利品”,没想到在找草堆里发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深绿色的编织麻袋,他用脚踢了踢里面硬邦邦的,而且凸出的形状怪异,他本能最先联想到的是里面装了一个人。
他偷东西最多判个几年,可如果跟尸体扯上关系那他就有嘴也说不清了,所以他当机立断,立马将所有的赃物转移,随后主动报警说他在此处散步的时候发现了可疑物品。可他没有想到的,他的脸早就被老旧小区外的监控拍的一清二楚,派出所的民警认出了他当场将他抓捕。
现在是法制社会了,更何况卫湖也是繁华地段,怎么有人敢当众抛尸呢?
派出所的民警们秉着乐观积极的心态打开麻袋,接着怀海市公安局总部刑侦一科的电话响了起来。
黄黑色的警戒带将卫湖水域围得水泄不通,游客全部被紧急疏散,此事闹得动静很大,消息和谣言快速在网上传了个遍。
何魁与孟星涵带好口罩、头套、鞋套、手套,深入杂草堆里查看那具尸体的情况。
说是尸体,其实只是尸体的一部分,这是被分割过的尸块,法医将尸块按照身体部位的顺序摆放好,分别是一只人的右手与男性胯骨以下下半身躯体。尸块周边较为干净,血液早就凝结。
“周围有其他物品吗?”何魁蹲下身子询问在一旁记录的检查员。
“没有其他物品了。”
何魁观察尸体腿部,发现尸体在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莹莹水光,且尸块表面组织收缩泛白,如果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应该会肿胀才对,“被害人是否已经去世有一段时间了?”
“是的,”法医林集抬头道,“这是被冷冻过的人体组织,因为是冬天所以解冻缓慢,从肌肉切面损伤以及我们的初步鉴定来看确实有些年头了。”
何魁暗自思索,为何对方会选择现在抛尸?其余尸块是被抛到了其他地点还是继续保存在原来的地方?总而言之,抛尸的时间点极为重要,多亏有第一目击证人才能确定准确的时间。
孟星涵在另一边与派出所的民警进行对接,而那叫做陈小波的扒手已经被冀超关到警车里。他看上去垂头丧气,可能还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落网的。
“何警官,麻烦您让一下,我拍个照。”技术员举着相机道。
何魁点头起身,看着技术员对命案现场进行采样,林集在旁辅助,他将尸块翻转过来让技术员以各个角度都采集到了照片。当林集把那只右手手心朝上转过时,何魁忽然愣住了,他感到浑身上下像沉入冰冷湖底那样沉重又僵硬。
“孟星涵,孟星涵!”何魁嘴唇颤抖,他第一次喊出孟星涵的名字差点失声,第二次才鼓足勇气大喊出来。
他毫无征兆的声音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孟星涵脸色一沉快步过去,何魁从来不会在公共场合喊自己全名,能让何魁慌张成这样,肯定有大事发生。
“怎么了?!”
何魁颤抖着指着地上的那只手,他闭上双眼不忍直视。
尽管这只手上布满冰霜,可依旧能看出岁月的痕迹与老茧,不过最为瞩目的要数手腕上临近断面,有一道很显眼的十字形伤疤,伤疤泛着青紫的颜色,边缘处布满裂痕。
“这是!”孟星涵双腿一软,大脑顿时“嗡嗡”作响,曾经的回忆在他脑中不断穿梭,使得他胸口疼痛到难以呼吸。最后,他的记忆精准锁定了其中一幕。
那是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他和自己的师弟何魁一起到师父家中做客,那时师父罕见的穿了短袖,在他o露出来的右臂上蔓延着树枝一般粗糙的疤痕,孟星涵很有眼色的不去多问,何魁却直言道,“您怎么受的伤?”
师父看向伤口时满是自豪道,“这是在一次爆破行动中被恐怖分子炸伤的,不过多亏如此,我们拯救了几百位群众的性命。可是书南说这疤痕太丑了,我就一直没在别人面前露过。”
“嗯,确实很丑,”何魁的直言不讳使师父的好心情毁于一旦,师父握紧拳头正要朝何魁头上来个“亲密接触”,何魁却又开口道,“不过真的很帅。”
他们师父是一个很好哄的人,他当即展开笑颜狠狠揉了揉何魁的头发,他们两人对这一幕印象深刻,同时深刻的还有师父紧握拳头时在手腕处花朵般绽放的十字形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