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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家的路上,路遇癸一直沉默着,直到何魁将车停在商业街外面,路遇癸才有些疑惑道,“这是你家。”

“有什么问题?”

“我还可以在你家住吗?”

何魁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随后故作无事的继续动作道,“上面给你申请的临时住所还没到位,先委屈你一下。”

“我不是不想,我是说你,不麻烦你吗?”路遇癸离开公安局前一直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他不希望何魁把他送到不知名的地方,他还希望回到何魁家,没有想到何魁真的带他回去了。

“我有照顾植物人的经验,所以我比较合适。”

“那你把我留到医院不就行了吗?”

“你现在的身体可以不用住院,不需要占用医院的床位。”何魁的解释令路遇癸找不到任何纰漏,他强压着心中的喜悦,在何魁的帮助下下了车。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晚上的商业街比以往更加热闹一些,周围店铺的生意看起来都十分不错,这样张灯结彩的地方给了路遇癸很大的安全感。何魁出现在街上,周边店铺的人只要看见了他就纷纷冲他打招呼,何魁都一一回应着,何魁看上去像喜欢独处的人,但是却很适应这样的环境。

当两人路过一家老旧的钟表店时,何魁停下脚步,“你等一等。”

路遇癸还没来得及开口,何魁就已经撇下自己走到钟表店前将店铺门口的拉灯打开。随着橙黄色的灯光亮起,钟表店的大门“嘎啦”被打开,一位头发花白带着笨重老花镜的老人探出头来。

“你回来了何警官。”

“嗯,最近身体怎么样?未来天气还会更冷一些,您的腿没事吧。”

老人赶紧招招手,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收不住,“感谢你的关心,这几天街里街坊的都提醒我让我把暖炉打开,所以我的腿没有什么大碍,如果真出事了恐怕还要麻烦你。”

“我的电话您不是留着吗?随时给我打电话。”何魁对待老人格外有耐心。这家钟表店的爷爷老伴过世早,孩子都在外面工作,所以他一个人住在店里。他的腿有很严重的风湿病,只要天气一凉就会疼得彻夜难眠。前年何魁下晚班时路过此处听见老人在屋子里面呜咽,所以把老人给背到医院带他看了腿。

钟表店外的门灯老人经常忘记开,这也让何魁一直以为这家店铺早就废弃了,要不是那天偶然路过,何魁估计现在也不知道老人的情况。从那之后何魁就养成了习惯,只要是他晚上路过看见钟表铺门口的灯没开就会帮老人开启,一来可以让旁人知道钟表铺是有人的,二来他也能知道老人身体情况。

“真的谢谢你何警官,你比我儿子对我还好啊。”老人拉着何魁的手向他表示感谢,路遇癸心想何魁这样的三好青年谁会不喜欢呢?自己能碰到何魁也是概率问题,说明自己运气很好。

“这位是?”老人注意到旁边的路遇癸,他看见路遇癸坐在轮椅上,腿上还盖了一条厚厚的毯子,认为这个孩子腿脚和自己一样不利索。

“您好,我叫路遇癸,因为某些原因现在住在何警官家。”路遇癸转着轮椅过来打招呼,他虽然是坐着的,但他上半身却挺的笔,他向陌生人问好的时候神情看上去特别正经,活像一个商务人士和别人交换名片那样。

难道他出事故之前是做销售的吗?但是他那一头发色也不像是做业务的人。何魁推测着路遇癸的的职业,比起销售他这副外貌更像是模特之类的,不过如果是经常上电视的人,突然出事故变成植物人还失踪了一年,怎么说也会引起社会轰动。

“哦,原来是这样。”老人很快明白了路遇癸的来历。

何魁家里有一个植物人,这件事在这条商业街可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看过何魁受到采访的那条视频,因此他们才更敬佩何魁能帮助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再加上路遇癸是突然凭空出现在何魁家的,只有可能是那个植物人苏醒了。

“对了,我有个好东西。”老人看着路遇癸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身走进屋子,不一会儿拿出一只长方形的盒子出来。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躺了一块棕色皮质表带的手表,手表表盘颜色偏黄,金属指针很有年代感,“我看这孩子手腕纤细,这个应该能带上。”

老人说着就拉起路遇癸的手准备给他戴手表,何魁见状立马拦下,“不用麻烦您了。”

老人以为何魁认为自己在推销,便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这表是我家孩子小时候的不要钱,我就是一直舍不得扔而已。我说想送给邻居家的小孩,但是现在小孩都带什么电子手表,所以这表一直在我这里放着,每个来这里修表的人我都让他们试试,但是因为是孩子戴的表带短,没有一个人能带上。你说送给女士吧,这款表又是男款的女士戴不合适,你让小路试试,如果带不上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