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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癸换上了崭新的衣物准备迎接他美好出院的第一天。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有许多他不认识的人来看望。除了每天都会来的何魁以外,安昭桐也会跟何魁一起过来和他说话。安昭桐似乎对那天的事情心有余悸,另一方面也是有些愧疚,毕竟是他提议带着路遇癸去现场的。

管书南每天会在一日三餐的时候给路遇癸送饭,她按照路遇癸目前的身体状态精心准备了食谱,多亏如此短短几天路遇癸脸色就有了好转。除了这三人以外,其他的便是一些媒体工作人员。

因为警方提前敲打了他们,他们这次没有像一年前那样大肆炒作,而是简单的采访了一下便离开了。路遇癸身上没有通讯设备,只能通过病房里的电视获取情报,他翻遍所有频道都没有找到关于他的新闻,倒是新闻栏目经常出现怀海市正在热火朝天建设中的游乐场。

“唰啦。”病房的屋门被人推开,何魁探头看向屋内,他看见路遇癸坐在床边发呆。

他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小皮筋扎在后脑勺,随着路遇癸的抬头,他后面的小马尾一翘一翘的有些像活泼的小孩子。这是安昭桐特别照顾的杰作,他说这个世上除了他女儿老婆以外其他人都享受不了这个待遇。

路遇癸冲何魁伸出双臂示意把自己扶上轮椅,何魁向来不会做这种麻烦的事,他很熟练的将路遇癸横抱起来放在轮椅上,这惹得路遇癸有些不满。

他还没有丧失生活能力到这种程度吧?不过说实话他现在身体不能随意动弹实在很不方便,因为无论干什么都需要别人辅助,尤其是上厕所的时候。索性他的双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可以用拐杖下地走路,他基本上都是趁人不在的时候去洗手间。

何魁倒是觉得路遇癸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他可是照顾了他一年,先不提吃喝拉撒,光是每天给他擦身就已经全部看完了。

“何队,我一直想问,你们为什么都管我叫李甲?我叫这个名字吗?”路遇癸学着别人叫何魁为何队,从他第一次听见李甲这个名字后就一直对这个名字很疑惑。

“你身上所携带的身份证件就叫李甲,我们自然是这样叫你的。”

“可是之前那个手机上不是说我叫路遇癸吗?”

“我们不知道那个名字是不是你。”

“嗯以后还是叫我路遇癸吧。”

“为什么?”何魁一边收拾着路遇癸躺过的床铺一边随口问道。他没有忘记病床旁边的鲜花,还特地拿了张报纸包住花根部分放在袋子里。

“你看,路遇癸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在路上碰见一个鬼,而你叫何魁,名字拆开的话不就是和鬼战斗吗?这样一看还挺般配的。”自从他知道何魁的“魁”字怎么写了之后就一直觉得很有安全感。

听罢路遇癸的一席话,何魁正在忙碌的动作彻底僵住了。他重重咳嗽两声朝门口那边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后才一脸严肃道,“我是正经人,请你放尊重一点。”

路遇癸歪头“啊?”了一声,然而他没有等来何魁的解释,就这样被何魁推着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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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虔诚的走狗

12月7日上午9点50分,怀海市天恩集团大厦。

身为全国知名开发企业的天恩集团,它的工作日比常人想象的还要忙碌一些。周一开始预约见管理层的人就大排长龙,越往上级越难约到,尤其是公司副总裁的接待厅里,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从5号开始,集团副总裁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闭门不出,直到今天才正式回到工作。他们的副总裁性格有些怪癖,时而平静如云又时而喜怒无常,比如他4号还在电视台的直播访谈节目里谈笑风生,5号就发疯似的在办公室里狂砸东西,总之让人捉摸不透。但他是天恩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所以此次原因究竟是什么也没人敢问,自然也不会向外人多言什么。

在副总裁接待室外的等候厅里,一个模样与其他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完全不同的男人蹲在角落。他穿着单薄起球的毛衣,一条沾有泥土的裤子,他右眼眉头上的疤痕被他挠得通红,看上去肮脏邋遢。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他时刻警惕着周围,生怕警察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导致他的双眼肿胀充血看起来极其可怕。

燕三强丝毫感受不到困意,他不停咬着大拇指,口中念念有词,这引得旁人侧目。他昨天就预约见天恩的副总裁,直到现在还没轮上他。秘书让他明天再来,可他怕副总裁会消失一样执意留在这里等,大家看他精神状态不太好,为了防止他惹事惹怒副总裁,只能让他留在这里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