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从未将镇南侯的那些妾放在心上,可到了裴铮这儿,她总觉得事事透露着古怪。
“世子爷是个有分寸的人,决计不会出现什么宠妾灭妻的事儿,他将柳姑娘安置在自己的院中,也不过是吩咐人好生的照看着,吃穿用度皆未越过谁去。”张嬷嬷好声好气的劝着阮氏,说侯爷同世子爷本就是性情不同的两个人。
为人处世哪里就能一样?
“侯爷的那些妾,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但柳姑娘可是世子的救命恩人,若是那般凉薄,世子岂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张嬷嬷苦口婆心的劝着。
阮氏无奈的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我可真是愈发不中用,怎么就忽略了这些?”
“夫人这是关心则乱。”张嬷嬷笑着开口,替主子描补,“世子爷先前出了那么大的事,您日日以泪洗面,如今他好不容易归来,您岂不是要乱了心神?”
阮氏想要当个慈母,全了裴铮的心意,只是侯府的规矩和体统压着,让她也不得不谨慎些。
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是行差踏错,累及的可都是镇南侯府的名声。
主仆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阮氏才让人解了发髻安歇。
裴铮辞别了母亲,就一路行至川舒苑,两地相隔不过一刻钟的脚程,但他站在院门口斟酌许久,才撩了衣袍走进。
柳朝朝已经用过饭,这会儿正坐在暖炕上绣荷包,虽然点了灯,可到底天色暗了看的并不真切。
她便举着荷包对着那灯仔细的看了看才肯下针。
若放任下去这一双眼睛岂不是要生生熬坏?
裴铮缓缓行至她跟前,直到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柳朝朝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