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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哥他尚且如此,哪里还能想得到我!”

姜行云一向压制,此刻却也低声咆哮起来。

靳苇坐在旁边,完全沉浸在他的痛苦中,恐惧、愤怒、失望……这些八岁那年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情绪,过了十几年,依然丝毫不减,清晰如昨。

她一度以为,姜行云对先帝的怨恨,源于他对奸臣的姑息,对朝政的失控,对姜行尧一事不敢追究敷衍了事的懦弱。

但今日看来,远非如此。

作为帝王的失职,他或许已然宽宥,但作为父亲的失责,他永远不会原谅。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姜行云,但走出皇宫,走出京城,来了恒州之后,仿佛少了许多避讳。

他的那些过往,从严文琦口中,从宜安口中,从他自己口中,仿佛深山老林中,浓密的枝叶下,一点一点透下来光,慢慢汇聚、拼凑。

初见时,榜下一笑如春风拂面,泰然自若为她解围的他,是他,也不是他。

她以为他是光,可哪有人生来便是光呢?

此刻他抱着她,他的脸就贴在她的胸前,然而却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他们的相拥,更像是,打碎了血肉,和在一起。

姜行云人在西南,一番声势搞得如火如荼,然而刘豫在京城,也没闲着。

姜行云有罪己诏,他便沿着罪己诏历数姜行云的十大罪状,而且,还扶立了新君。

刘豫不知从哪弄了个孩子回来,硬说是先皇的第三子,刘贵妃所生。

刘贵妃当年小产之后,任旁人如何开解都不听,郁结于心,不到两个月就殁了。这是当时宫中上下都知道的事。

然而刘豫口中的版本,因先皇后善妒,刘贵妃不得不伪装小产,将皇子送出宫中托人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