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夫有些眼熟,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彭夫人有些紧张,但紧张归紧张,她却没有退缩,“哦,想起来了。”
彭越会心一笑。
——稳了稳了,夫人自己就能解决一切,他待在夫人身边看戏就好了!
于是他揣着手,笑眯眯看自家夫人舌战众多功臣列侯。
“大夫当年是路边叫卖的商贩。”
她莞尔一笑,声音温柔,“陛下饥渴难耐,问你讨了一盏酒吃,于是你便有了从龙之功,才有今日位列大殿之位。”
被彭夫人当场道破自己原来的身份,那人面上有些不自在。
但在座之人有几个是天生贵族?大多是跟他一样的低贱出身,又好命从绞肉场般的战场活下来,所以才有今日之富贵。
“到底是妇人之见,竟以出身论英雄。”
陶高冷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商贩如何,叫卖又如何?”
“如今我不一样位列大夫,共议国政?”
“不错,陈胜吴广之言,难得大夫还记在心中。”
彭夫人颔首,“但你之功,并非你的才情,你的能力,是你慧眼识英雄,才能一步登天,位列大夫。”
“大夫尚且如此,安之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陶高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掉入彭夫人的语言陷阱。
——先以出身贬低他,让他说出将相王侯宁有种乎那句话。
此话一出,便不能以出身以性别论英雄,而是不论身份男女,有才者才能服众居之。
自己反驳彭夫人的话竟成了彭夫人用来反驳自己的话,而那句妇人之见更是一种无言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