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樊哙已不是好友的关系,而是君和臣,自然而然的,他与樊哙不再同坐一席,他们有各自的位置,也有该有的距离。

——他与樊哙,早已不是伸手便能碰到的距离。

他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与樊哙有一尺距离。

“陛下,臣的这颗头也只能陛下取!”

灌婴声音响起。

刘邦侧脸。

他看到灌婴起身离座,与樊哙一样跪在他面前,头抵在地上,绝对的臣服。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将军,突然想起灌婴来投时的模样,那时候的灌婴真年轻啊,飞身下马,佩剑一送,锋利得像是一把刚出鞘的剑。

他接了灌婴的剑,也接了灌婴的投诚,他拍着灌婴的肩,心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他说嬴政有蒙恬,但他有灌婴,他得灌婴,大事可定,灌婴笑着看着他,眼睛灿烂如天上的星。

“你做什么?”

好脾气的刘邦此时有些温怒,“起来!”

但灌婴也没有回答他,只是跟樊哙一样安静跪在他面前,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高高竖起的发此时也有了白色的痕迹。

“陛下——”

周□□身。

“不许跪!”

刘邦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