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驭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程展翼这反应,差点没笑出声来,就这点出息还逞什么能?
“你箱子不要了?”
程展翼扶着车门,实在没法鼓起勇气下去搬箱子,特别是还要绕到车后去,那恶狗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而且那大铁门还不算完全将它隔住了。
“你不是要走吗?这么能耐的,现在连箱子都不敢拿。”
王驭是习惯性嘴欠,这个时候的程展翼正在气头上,听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王驭就知道挤兑他,就是喜欢看他笑话,王驭瞧不起他。
就在程展翼做心理斗争的时候,听到了开车门的声音,他转头一看,王驭已经下车帮他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
程展翼鼻子一酸,紧绷的肩膀也随着放松了下来,王驭还是在乎自己的吧……
他抬头朝驾驶座看去,王驭打开车门坐了上来,拍了拍手上的不存在灰尘,开口又是那副高高在上,把他拿捏的语气。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还走不走?”
程展翼压下去的气,又吊了一口在嗓子眼,王驭非得这样吗?哪怕哄哄他都不行?
“说话。”
“走,我要回学校。”说完这句话,程展翼别过头看向挡风玻璃,不再跟王驭对视。
留也留了,程展翼犟成这样,自己也拦不住,再一再二不再三,看他这态度估计也不想跟自己说话,王驭冷笑一声,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车上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王驭摩挲方向盘的声音,程展翼脖子都僵了,他几次想要回头说话,余光瞥到王驭凌冽的表情,他连头都不敢回,跟别说开口了。
大晚上的,王驭又开得快,几乎是不给程展翼任何时间,王驭一脚刹车,车就已经停在了程展翼学校门口。
“下车。”王驭靠着椅背,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仿佛他是一个无情的网约车司机,跟程展翼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展翼像是嗓子眼儿里堵了什么东西,他怎么咽都烟不下去,唾沫给他嗓子刮得生疼。
下车就下车。
程展翼飞快下车,从后备箱搬出自己的行李箱,刚将后备箱关好,甚至没来得及走上前去,王驭的车就开走了。
程展翼眼眶发胀,可旁边就是夜市摊,他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咬着牙,耷拉着脑袋,拖着他的行李往学校走。
一路上他脑袋空空的,什么时候走到宿舍楼下的他都不知道,只是机械地拖着拽着行李箱上楼,到了宿舍门前敲门没人开,透过头顶的窗户看去,里面连灯都没有亮。
程展翼摸出钥匙开门,宿舍门一推开,迎面扑来一股沉闷的味道,里面空无一人,考试周期间,住得近的室友回家了,住校的室友跟对象出去了,就是这么不巧,今晚只有他自己。
关上宿舍门,程展翼感觉有什么东西涌了上了,他用手背蹭了蹭脸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将箱子扔到一边,拿上自己的东西进浴室洗漱,洗漱完出来,眼眶通红,眼泪还是没有止住。
他没有在下边坐太久,关掉了灯,爬上床铺,裹上被子,黑暗中,他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没有王驭的消息,将手机放回到枕头旁,抱着枕头继续哭。
第二天中午,室友陆陆续续回来了,看到了程展翼的行李,小声问道:“是不是展翼回来了?”
程展翼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起身掀开遮光布,“嗯?”
“展翼?”看到程展翼的模样,室友惊呼了一声,“你怎么了?”
程展翼不明所以,爬下床铺,先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后,随手拿过阳台上的镜子,镜子里的人给他吓一跳,眼睛都肿了,脑袋像个猪头一样。
“没事吧?”室友有些不放心,“你不是出去住了吗?怎么回来了?”
程展翼摇摇头,接下来几天他都在宿舍住,直到放假,可能以后都不会去王驭那儿了。
王驭气得不行,没回山上,回自己家睡了一晚,睡到中午才行,起床气比平时大了好多,看什么都不顺眼,特别是一晚上都没有程展翼的消息,他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他也没在家里待太久,必须给自己找点事情,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分散注意力。
回到草莓园,遇上一个有问题的订单,做生意的都想着和气生财,平时王驭肯定给人好言好语道歉,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特别难缠,还是自己脾气太大,说了没两句,王驭便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