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裴给他们讲述生物学起源,讲起自己热爱的领域,他专心致志,神情都比平时生动,PPT只是摆设,他脱口讲,内容过于学术,并不生动,除去周厌,就连白川都昏昏欲睡,强撑着没睡着,又趁着宁裴不备一个个把人戳醒。
宁裴并未注意,他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从前也是,他给周厌讲,等他讲完,周厌趴在桌上睡着,把卷子压得皱巴巴。
如今,一个多小时过去,宁裴停下,脱离自己的世界,一抬头,和周厌再次对上视线,没看见厌恶,倒是看见周厌满眼专注,坐得笔直,从前说他好多次都不听,现在倒是成了这样,略为怪异,宁裴微顿,不愿多想,轻轻点头,平时做完报告,他也经常对底下的同学这般,表示感谢倾听。
然而周厌心头颤动,一是高兴宁裴居然主动和他打招呼,二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宁裴,恨不得时间再久一点,手脚全麻也不在意。
然而宁裴并不给这个机会,他说:“今天的活动到这里就结束了。”
对他来说这也是□□,和一群毫不相干的领域的人谈这些,谈得过多,更加无意义,惹人心烦。
他从周厌身上吸取来的教训。
会议室里立马传来欢呼声,宁裴兀自收着东西,白川去看后边的摄像机,确认全部录上,收了设备,身后站了一人,周厌道:“录像给我一份。”
“你要这个干什么?”白川不解,“难不成你对这个感兴趣?等你退役了你再去考个专业?”
“算是。”周厌不否认,只想多留一份纪念。
白川诧异,行吧,难得周厌有除了游戏以外感兴趣的东西。
白川把摄影架拖出去,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人。
宁裴把电脑塞进背包准备出去,背后传来说话声。
周厌忐忑、惴惴不安地问:“你要走了?”
他不走,难道还留在这儿,宁裴不解,没回头,只应:“是的。”
“你刚刚讲得很好。”又和宁裴对上话,周厌像突然被丢了块糖吃的小孩儿,内心极度高兴。
宁裴客套:“谢谢。”
疏离礼貌,也搞不懂周厌想干什么。
周厌不在意,盯着宁裴露出的一小段他曾经想留下牙印的后颈,小心翼翼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到晚饭时间了。”
被他提醒,宁裴看一眼时间,才下午四点,哪有人这么早吃晚饭?
“不了。”宁裴直截了当拒绝,不想和周厌多言,就算是吃,也不是和周厌一起。
“那要不要参观基地?”周厌不舍得放弃,上次身体有恙,这次好不容易用健全面貌见他,想给他留下好印象。
“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过。”宁裴转过身,和周厌面对面,表情淡淡,“你还想说什么?”
想说的很多,不知从何说起,从前那些不顾宁裴心情的话多容易说出口,而现在,周厌自知自己不会说话,小心翼翼,怕再惹宁裴伤心难过,斟酌再三,说:“就是想和你”
一起吃顿饭。
然而话没说完,宁裴也没听清,因为白川边打电话边进来了,他把电话递给宁裴,说:“姜鹤找你。”
周厌刚刚鼓舞的心绪突然被抽空,他看着刚才还对自己冷淡的宁裴接过电话的时候愣了下,很快神情放松下来。
宁裴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他对谁都很冷淡,不爱说话。
后来长大了,不爱和不熟的人说话。
周厌安慰自己,虽然他把自己算进了不熟的人行列,但总比宁裴只拒绝他一个人要好很多。
姜鹤问:“你没走就好,在那等我,我马上过来。”
宁裴不解:“你能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