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让吴太医在这补药中加了坐胎药,不仅能调理你的身子,也能让你尽快有孕,你不是想给朕做皇后么?等你怀孕了,朕就昭告天下,你是朕的皇后。”
姜雪甄长睫抖动,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问道,“我如果不孕,你就不会让我做皇后?”
天子那一脸笑骤然凝住,“你这么不想怀朕的孩子。”
他伸手钳住她的脸,想迫她喝下补药,却见她红着眼,“你不要一直逼我。”
天子凤目瞪起,“朕逼你什么?你不想被人骂妖妃,朕想法子替你争名声,各地的慈幼局都以你的名义送去东西,整治恶行,你想做皇后,朕努力让你怀孕,你说朕逼你,你看不到朕对你的好吗!”
姜雪甄一时难以言喻,他说的好全是他强加给她的,她已经在妥协了,他步步紧逼,他想要她怀孕,才能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做他的皇后,以后给他生儿育女,都要遵照他的话去做,他甚至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她的忍让到头来成了不识好歹。
他给予好,她就得受着,他要她怀孕,她就得怀孕,她一直是在被动的接受一切。
天子等不到她回话,她越沉默,便越让他气不顺,药碗砰的放到桌上,天子把她抱起来进到里间,直接将人放进架子床,姜雪甄畏怯的缩着身,怕他逞凶。
天子在她眼里看到了怯意,须臾脸色不好的转身出去了。
片刻,两个宫女进来,恭敬道,“奴婢们服侍娘娘去沐浴。”
姜雪甄微松口气,在她们的搀扶下去盥室沐浴,过后在里间歇息到能行走,才回了松鹤斋,这半宿天子都没过来扰她,倒让她睡了个好觉。
但天子这边攒着一股气劲看完奏折后,气的睡不着,半夜魏宏达进来给他倒水,就见他坐在龙床上,神不守舍的。
魏宏达把水递到他面前,他接过喝了,魏宏达正欲退出去,这大半夜的,天子歇下了,他也能回直房去睡了。
“你先别走,跟朕说说话,”天子叫住他。
魏宏达掬着笑问道,“陛下是不是睡不着觉,不然奴才说两个笑话,给陛下解解闷。”
天子摆手,沉思了会儿,问他,“朕待皇贵妃如何?”
魏宏达连忙道,“陛下待皇贵妃可没得说,这合宫上下,谁不知皇贵妃极受陛下宠爱,松鹤斋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什么好物,陛下都往松鹤斋送,奴才说句胆大包天的话,奴才长这么大,也只见过陛下一个这般情深的帝王。”
可天子也没被这马屁拍开心,神色更沉重,“你把朕说的这么好,她却说朕一直逼她,还不想怀朕的孩子,甚至说出不孕的话。”
魏宏达有点为难,这、这主子们争吵,他也不能瞎掺和。
天子自言自语,“她想做皇后,朕也没不让她做,朕是想等她怀孕了,再行封昭,那时也能堵住悠悠众口,朕这么做有什么错,不都是为以后打算,她凭什么说朕逼她。”
魏宏达讪讪道,“也许、也许皇贵妃不是这个意思……”
天子看着他,“那你说她什么意思?”
魏宏达思索了一阵,小心回他,“奴才说话,陛下莫要见怪,奴才是有些理解皇贵妃的,如今皇贵妃的母家没了,只剩她一人在宫里,陛下再为她着想,她也会惶惶不安,陛下盼她有孕,这后宫中,怀有龙种是喜事,可怀了龙种就不能再伺候陛下,陛下若这时再宠幸她人,皇贵妃必然觉得自己失宠,所以陛下越盼着她有孕,她才会越觉得是陛下在逼她。”
天子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可细想下来,这道理就不攻自破,姜雪甄的性子太冷情,怎么可能做的出争宠,这话骗他都骗不过去。
“皇贵妃那脾性你不知?她若有这份心,用得着朕这般心烦意乱?”
魏宏达心想,这事儿还是怪天子自个儿,当初逼迫着皇贵妃私通,把人逼急了跑了好几次,这哪能随随便便就能和解的,皇贵妃目下不定就是计较以前天子对她做的错事,但他不能说,也只能随便找由头。
“说来,皇贵妃这样的性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倒不是奴才多嘴,皇贵妃刚进宫时,比如今还冷漠,缘着皇贵妃身子差,都不常出去跟各宫娘娘打交道,都说她是个极清高的,连姜家的那位孟夫人来宫里拜见废太后,也没听说皇贵妃见过她。”
天子随意道,“她们不是亲母女,那老妇待她极为苛刻,也没什么好见的。”
魏宏达被他这一说,猛地哎呦一声,“陛下这不就提醒奴才了,怪不得皇贵妃是这性子,她在家里过不好,又被那么个父亲送进宫,她哪里会相信男人?陛下疼她爱她,希望她能怀有龙种,再授以后位,可再她眼里,可不就成了陛下是在拿后位诱逼她,也许她都不信陛下怜爱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