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已经寻好公事未完的托辞,拒绝今夜出席陪笑。
直到听到宋父这么几句无奈的抱怨,充满着对于亲生骨肉难以言表的心疼,他才想起宋蔺早已身亡,老爷子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是他占了人家的身份,欺瞒了他们。
他判断不出这场欺瞒对老人家而言到底是好还是坏,但他自觉借了宋蔺的身份,理当对人家的家人客气包容些。
偶尔,也该替他出面,多陪他们吃几顿饭。
闻锦试着又纾解了几句,转眼,宋思珩把菜切好,春月围上围裙,拎勺下油,张罗起新添的菜。
哔哔剥剥油响,宋老爷子不好意思地道:“本说好请你们吃饭,我嫌菜少,却累了你们一起帮忙。”
闻锦摇了摇头:“人多好办事,让伯父一人做,不止我们过意不去,也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和春月都饿了!”
春月厨艺娴熟,不一会,一道小菜出锅,色香味俱全,扬手递予宋思珩上菜,见他双眸莹亮,含笑补充:“阿思也饿了!”
宋思珩鼻尖嗅着香气,腼腆地红了脸,捧着菜往前厅去。
至门口,迎面撞见提着水桶的兄长,笑眼端着菜朝他鼻尖递去。
晟云洲望着他期许的眼眸,牵起嘴角附和,“挺香的。”
宋思珩心满意足地跑向前厅,闻锦抬首见男人提着一桶重水,身姿仍然挺拔颀长,不费吹灰之力,不由心中感叹男女之间力气的差距。
这原是她想帮一把的活。
奈何到了井口,打水容易,提水难。
正疑惑明明以前见春月挑水甚是轻松,远远望见换下官服的状元郎,两人分别立于院中和长廊对望,气氛稍有一瞬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