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那混球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他坐在台下,一壁看着台上才子们切磋画技,一壁举箸伸向桌前的珍馐玉肴。

月华楼的羊舌签素是他爱,熟悉的香味缠绕齿畔,晟云洲终于迟来了点自己回来了的欣喜感。

吃饱喝足后,还余了点兴,赠两分薄面,屈尊赏了赏刘曜近日的古画收藏。

滞足于自己闲时所画的江景夜色前,左右瞥去,只觉得格格不入,心中郁结。

这帮俗物,岂堪与他的画作并肩。

可惜他现在身无分文,没法给自己的画赎身。

是以,当他在门口望见小姑娘手上掉落的画轴是他那幅画时,心口有几分惊喜。

她这是把他的画从刘曜那莽夫手里赎出来了?

晟云洲目光落到她身上。

女孩的样貌完全遮蔽在帏帽之下,只能从她细白的皓腕,纤细的身姿,衣着的年轻样式,推测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

晟云洲将那桃花香囊取下,挂在她的食盒上。

他素日并不怜香,甚少谦让,今日此举,已属难得。

却未料到,那女孩竟巴巴地跟了过来,还,占他便宜?

闻锦顾不得多思,似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了般,一手拽了上去,直接握住他的臂弯。

有什么话想破口而出,轻启齿间,却悲哀地发现,与他那阵子短暂的相处,除了“大人”,她并没有得到一个对他该有的称呼。

她该喊他什么,他的名字“云洲”,他的头衔“相爷”,还是

“夫君!”

靛青长袍的男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副极度陌生的俊美脸庞,盯着她僭越的手,眉间微蹙,眼眸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