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赞哈已经派人把控住了裕岭沟,这十二万大军很顺利的便渡过了这道所谓天堑的裕岭沟。
“大统领!大统领!大事不好了!”外面的传令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却见赛凯此刻还在大堂之上,斜坐在榻子上,一双纤细的手正将一枚剥好了了葡萄递进了赛凯口中。美人美酒的伺候着,他正好好享受这如同神仙似地生活,却见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眉头一皱,接着一只酒杯稳稳地砸在了传令兵的头上。
传令兵吃痛,觉得头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留下,他抬手一抹,竟是留下了血,接着他听见赛凯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传令兵嗫嚅着还想要说些什么:“大统领,裕岭……裕岭沟……”
话还没说完便觉得眼前一黑,直直地晕倒了。
赛凯觉得心烦,正想喊人将那传令兵拖出去,还没来得及等他喊人,便突然听得外面的人大喊:“快跑啊!跑啊!你还拿那些劳什子金银做什么?西戎王都带人杀过来了,你若是再留着那些东西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西戎王?杀过来了?赛凯正因为今日便能得到十万担粮食,一开心便喝了不少酒,此时他正云里雾里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似乎是已经乱了起来。
他起身出门,顺势抓过一个正在窜逃的小兵,他一把捏住他的领子,厉声问:“你们刚才在外面说什么?什么西戎王?什么杀过来了?”
那小兵正慌乱的不知往哪里逃,如今又被赛凯抓住了,他心下慌乱的很,只喃喃重复那一句:“西戎王杀过来了!西戎王杀过来了!”
哲赫真的杀过来了,他不是应当正在王城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吗?怎地突然杀到了北地来。这一吓赛凯惊得酒醒了一半,他忙又接着问道:“阿律耶呢?阿律耶死哪去了?怎么不见阿律耶来报。”
“早在一早裕岭沟便破了,阿律耶参谋恐怕早已经是凶多吉少……”
赛凯的眼猩红的像是要冒出血来,他不知道哲赫是怎么来到的北地,又不知道哲赫是怎么搞来的兵。只凭他那区区两千人是绝不可能这般轻而易举的攻破他的裕岭沟。
而如今哲赫的军队已经行到哪里了?哲赫到底派来了多少人?他对前线几乎一无所知,就连他最信任的阿律耶如今竟也失了踪迹。
“九万北地将士,随我御敌!”
赛凯亲自骑上战马,准备亲自御敌。如今赛凯所能指望的,也只有这九万将士了。
这场战事让还没摸清楚战况的赛凯无疑是吃了个大亏。仅仅裕岭沟外一战便让赛凯九万将士便折损过半,而哲赫那边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步步紧逼。他没了办法,只能是迅速躲回北地城内,将城门紧紧关起,准备当上只缩头乌龟。
这几日因为战事不顺赛凯愈发暴躁,就在他不知道这困局应当如何解时,有人来报,阿律耶参军已经突破了哲赫的重围悄悄进入了北地城内。
赛凯眼睛一亮,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赶紧招他入内。
阿律耶入内,只见昔日里威风凛凛地赛凯早已没了往日之雄伟,就连一头头发也竟是乱糟糟的,一看便知其情况即为不乐观,此时的他像极了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
只是赛凯见到阿律耶的第一眼,没有珍惜贤士,对他的却只是谩骂。赛凯的盛怒之下,一个好好的花瓶就这样碎在了阿律耶的身前,摔碎的瓷片,在他的脸颊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这几日,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看看,你看看我今日我都被逼成什么样子了?你既然没死在战场上,怎地不早日来见。”
赛凯不管不顾阿律耶身上的伤,一把拽起阿律耶的领子,猩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这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露出了要吃人的目光。
“回大统领,阿律耶前些日子不幸中计,险些死在了战场上,又恰入西戎的包围圈,好不容易才留了条贱命回来见大统领。”
赛凯抓着阿律耶领子的手渐渐松开,他自知,如今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无论怎么惩戒阿律耶都无法挽回这个状况,他只手扶额,像是在忍受这无尽的痛苦。
“我现在,将北地这仅存的四万人交给你,你便将功赎过,保下北地。此事,只许成不许拜,倘若拜了,我便亲自到战场上提来你的头。”赛凯对他下了死命令。
“是!阿律耶自当护住北地!”阿律耶领命。
见阿律耶走出门去赛凯终于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若是事败,他的一切可全都完了。
可是赛凯终究还是没能等来他想等的消息,第二日一早,北地主城的城门还是破了。听到这个消息的他,早知道已经没有了回天乏术之力,干脆准备了快马,准备一个人潜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