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将第一批宝石偷偷地运到中原赚了些银子,想要再冒险大赚上一笔时,恰遇北地叛贼直接攻进了西戎,他拿着大袋的银子想要回到王城将妻儿从王城中接出,却听见从王城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人说,叛贼在王城展开了屠杀早已成了人间炼狱一般的地方。
他成了为数不多逃出王城的幸存者,只是他的妻儿却永远的留在了城内,他失心落魄走投无路之时在继续逃亡的路上碰上了哲赫的军队。他想着反正他已经孑然一身没了什么挂念,倒不如投身军中,多杀两个北地叛贼为他的妻儿报了那血仇。
从那之后,他便成了西戎军中的一员。他虽曾经不曾习武,可因着仇恨在战场上比其他将士更是英勇上几分。在中原他幸得读过几年书,识得些字,读过些军法,西戎将士勇猛归勇猛可到底都是些大字不识的粗人,凭着肚子里这不算多的墨水,他成功地在一战中凭着自己读过的军法立上了一功,有幸封上了参军。
待北地叛贼被赶回北地之后,他想着,自己如今反正也是孑然一人无牵无挂。如今大仇得报,他的心思也了却了,他不盼望着升官发财,只求能有一出安身立命之所,便想哲赫请求从此驻守在这北地的边境,以防北地再来犯。
哲赫瞧他颇有几分胆识和见识,又只他与北地有着杀妻灭子不共戴天之仇,便应允下来。
六年如一日,胡阙一直驻守在这丰城,丰城虽然寒苦,他却是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故乡。六年时间,北地无再犯,他却是已经将丰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丰城的百姓也是对他恭敬几分。
而他对哲赫也算是有着知遇之恩,这不,慌张地只穿上件单衣便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拜会,还不曾看见哲赫的身影。
“赞哈将军,大王不是说此次也要跟着来吗?”胡阙一脸疑惑,问道领头的赞哈。
赞哈使了使眼色,看向队伍中那辆分外明显的马车:“这不?大王在那里面呢。”
胡阙跟哲赫打过仗,自知哲赫是那般英勇无双,怎地六年不见,如今竟连马都骑不动了?胡阙叹气,感叹岁月不饶人,想到昔日的英雄如今竟连马都骑不动了,而自己常年在这丰城的风雪中,也落了一身毛病,只道是时光太匆匆啊!
“哦对了!我记得来西戎从军之前是在中原,说不定同王后有些个共同话题。”
王后?胡阙记得前段时间听闻哲赫发兵中原,还将中原的长乐公主娶了回来。不过他也只是中原的一届布衣,皇室之人如何如何他是并不知晓也大抵是不关心的,只是这位长乐公主,他在中原时倒是时常听闻。
原因无他,长乐公主早再加封千户食邑的时候便已经名满中原。而他正出生在被划分给长乐公主的食邑家庭里。只不过在食邑划分给长乐公主之前他便已经开始四处经商,他逐渐有了些积蓄便也不屑于活在这食邑的压迫之下了,花重金脱了籍,便再没踏入过这半步。
是以,他对长乐公主的认识也仅仅留在此处。这般说来长乐公主到还算的上他的半个主子。只不过没想到缘分这般的奇妙,这位长乐公主竟嫁到了西戎来。
听赞哈这话的意思倒是像说,此番北伐长乐公主也在这行军队伍之中。胡阙拍了下脑袋幡然醒悟,原来方才那马车里坐的正是那长乐公主。
大王与王后共同来这丰城,真真是令他这小破丰城蓬荜生辉了!本还想着待大王入了丰城,他好前去拜会一番,如此看来他便不好在打扰二位了。
“明日应当还是有一日的大雪,若是明日行军怕是路不好走。”胡阙抬头看了看灰蒙蒙地天,他在丰城六年早已摸清了丰城的天气。这般雾蒙蒙地天,明日的雪只怕是会更大,他想了想道,“若是不嫌弃,倒不如在我这丰城多留上一日?左右不过一日,应当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我许久不见大王,明日也自当去拜会一番。”
“若是明日再有大雪这路怕是更不好走了。我们今个走在路上,要不老子我身强体壮早就被那邪了门的妖风刮跑了,你说你这丰城还没入北地怎地就有那么大的风雪,若是真进了北地那还了得?”
赞哈想想今日外面那风那雪,便又要开始冻的打趔趄了。也怪他分明赞娜让他带上那厚一点的袄子,可他非嫌那袄子太过厚实,让他挥起刀来行动受限,像是被五花大绑起了那般,偷偷将赞娜给他带好的袄子扔了出来,他也不会这般冻地遭罪。
只不过他是那死鸭子嘴硬,因着怕赞娜发现他将她给他备的袄子扔了出来。就算是被冻得打哆嗦他也硬挺着闭口不提,好在他身体尚算硬朗,扛了这一路都没人发现他冻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