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中午不回来, 霍昭远吃过午饭后盘着腿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膝盖上放着看了不知道多少次还在不停揣摩的剧本。
他抬手摩挲着早晨起来没刮胡子的下巴,问凌如意:“休周末, 我们带呦呦出去玩罢?”
凌如意吃饱了饭, 脑子有些缺氧,正抱着被子滚在床上昏昏欲睡, 闻言愣了愣,眯着眼睛想了半晌, 嘟囔着拒绝道:“不行,你会被认出来的。”
“你抬头看看我,跟以前有没有变化?”他一面说,一面探身从旁边小茶几上拿了一副平光眼镜来戴上。
凌如意很勉强的勾着头从床上看过去,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理着寸头,下巴有着青色的胡茬,黑边的平光眼镜挡住了他狭长眼眸散发出来的摄人光芒, 一身除了商标外一点图案都无的纯色运动服,和从前造型整洁衣饰得体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闭着眼想了半天, 终于道:“那你明天也不可以刮胡子, 要戴眼镜, 还要戴帽子。”
霍昭远听了就笑,欣然点头道:“都听你的。”
凌如意嗯了一声,又翻了个身,一条腿压在被子上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霍昭远放下剧本,赤着脚走到床边, 缓缓的蹲下去,蹲在她的身旁,静静的端详着她熟睡的面容。
年轻光洁的面庞,眼睛闭着,纤长的睫毛偶尔颤抖一下,鼻梁高挺小巧,嘴唇微微撅着,呼吸平缓均匀,胸脯一起一伏的。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手底触感滑腻柔软,像上好的羊脂白玉,指尖拂过她的眼皮,霍昭远忽然想起才进门时她伏在他胸口哭的的那一幕,他听见她低低的叫了声“奶奶”,他知道,她是想起了凌家奶奶。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因为没怀孕而对自己道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却不难感受到她态度的转变,甚至愿意和他一起带呦呦出门去玩。
她总是这样,嘴硬心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霍昭远无奈的摇头笑笑,凑过头去在她脸颊边上落下一个吻。
他站起身来,看向未拉上窗帘的落地窗,窗外的小阳台早就被改造,绿色的藤蔓垂在阳台两侧,小花架上放了几盆不需怎么照顾就能养活的绿植,两张红木打成的摇椅并排放在一起,中间的小几上倒扣着一本《傲慢与偏见》。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每一寸地面,室内的空调呼呼的往外吐着冷风,他抬头隔着玻璃看了一眼窗外发白的天空,顿了顿,扬手拉上窗帘,转身上了床,挤到凌如意的身边去,硬是从她手里抢了一个被角。
太阳猛烈的光线渐渐转弱,已经在散发着这一天最后的余热,好似要将最后的能量全都释放出来。
凌如意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扎着头发,背对着霍昭远问道:“你去接呦呦,还是我去?”
“你去罢,我做饭。”霍昭远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不紧不慢的应道。
凌如意点了点头应好,霍昭远照顾了呦呦一段时间,做饭水平呈几何式上升,不是很难很麻烦的菜都可以很顺利的做得出来了。
她简单的洗了把脸就出门,到呦呦的幼儿园时刚好是放学时间。
幼儿园门口挤满了家长,老师们站在门口,和每一个小朋友挥手说再见,然后看着每个孩子乳燕投林似的飞扑到家长的身边。
凌如意站在门口旁边,和一群年轻的妈妈们挤在一起,探着头去看出来的是不是自己家孩子。
呦呦出现的那一刻,她惊喜的大喊了一声:“呦呦!”
呦呦转过头来,视线有些茫然的在人群里扫过,看见她时眼睛一亮,立即就冲她撞了过来,尖叫道:“小婶婶!小婶婶!”
凌如意站在原地稳稳的接住她,然后弯腰将她抱起来,笑道:“我们跟老师说再见好不好?”
她一面说一面走向站在门边的老师,呦呦乖巧的同老师说再见,老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向她问起凌如意,“这是小徳音的谁呀?”
“是我小婶婶!”大名叫德音的呦呦大声道,神情十分自豪骄傲,“她是一个医生,很厉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