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人生低谷,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走上歪路的理由。”
姜书杳拿起椅子上的包,“比起陆沉,你还算清醒理智,以后你好好引导他,通过正当途径赚到的钱,才能问心无愧,不会受人把柄。”
谢安妤听完,顿觉哑口无言。
好似从进门到现在,从她口中说出的所有长篇大论,到了最后,远不及姜书杳短短的一句更具说服力。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正义的一方,永远有说不尽的凿凿之词。
看着慢慢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谢安妤觉得无比悲哀。
有些人自打出生那刻起,就注定过得比别人幸福。
姜书杳,我真的好羡慕你。
从小榭出来,已经是深夜。
灯影斑驳,湖边的柳枝安静垂下,夜风拂过,纤细的枝条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让这夜看起来并不那么寂寞。
还是之前的石凳,姜书杳低着头,下巴垫在膝盖上,借着微弱的光线,辨认水里倒映出的模糊面孔。
小时候外祖母总说不能晚上照镜子,不然会梦魇,被鬼压床。
想一想,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每次却一试一个准。
然而世上哪有什么鬼,诚如福婶的事,不过是提前在心里种下了暗示的种子,才会将现实中任何风吹草动,蔓延至无边无际的阴影深渊。
在姜书杳胡思乱想之际,身后传来沙哑低沉的嗓音。
“特意在这儿等我呢?”
姜书杳后背一凉,冷不丁吓出了身冷汗。
她回过头去,看到裴衍站在柳树底下,路灯打在他头顶,整个人笼罩在疏影交错的光影中,显得有些鬼魅。
故意吓她的吧。
姜书杳扶着石凳起身,想问他关于白天比赛的事,可目光触及到他脸上的倦意,又忍不下心再让他多说话。
她慢慢走过去,用手摸了摸他带着红血丝的眼睛,踮起脚尖,在他性感的下巴处亲了一下。
裴衍掏烟盒的动作一滞,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扶上女孩后脑,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这样的夜晚,本可以耳鬓厮磨。
他的吻却浅尝辄止,不知是太累,还是兴致不佳。
裴衍轻轻将她推开了些,低头点了支烟,侧过脸去缓缓吐一口烟雾。
“今天开心吗?”他问。
姜书杳怔怔看着他,点头,又摇头。
裴衍笑着弹了弹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