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林确实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可能被曹嶙利用了,便四处打探曹嶙的消息,昨夜找曹嶙,原是想拿这事来威胁,求他救自己一命,谁知曹嶙根本不听他说话,叫了几个姑娘,敷衍了他几句,就把这事草草盖过了。
顾青长刀入鞘:“若有一日能将曹嶙捉拿归案,本将军争取给你留个全尸。”
出了官府,顾青倒是没急着回家,因为有人叫他吃酒。
来人是他的兄弟,赵信和冯鸣。
他们三人是一块儿当的兵,如今他回了宜州,这俩人二话不说也跟着一起来了,闹洞房那日就有他们。
“青哥,成亲之后,很少见你出门啊。”
“你懂什么?青哥家有美娇娘,还稀罕喝什么酒啊?”
“女人哪能和酒比?”赵信乐呵起来,“青哥最喜欢喝酒了,跟着他打过仗的兄弟都知道。”
这倒是实话,顾青平日没什么消遣,从前没钱时,只有发了军饷才舍得去摊子要一碗浊酒,后来有银两了,就到处请人吃酒,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几乎是一叫就走。
几人到的是宜州最大的酒楼,清阳坊太元茶楼。
“你们别看这楼的名字是茶楼,但酒一绝!”赵信乐呵呵地竖了个大拇指,“据说掌柜的女儿要出嫁,今日开了好几坛女儿红,酿了二十年,那味道简直香飘十里!听小二说今日光临,那就是人手一杯,这等好事,我能不把你叫上吗?”
顾青今日心情不爽,正是想喝酒的时候,拍了拍他:“这顿我请。”
“那敢情好,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第20章 兔子脾气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进?了太元茶楼。
太元茶楼位于?的清阳坊, 是宜州城最繁华的坊市,千门百户、三街六市,商旅交通络绎不凡;花街柳巷、楚馆秦楼, 朱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如今正是午后,恰有日华东来?, 刚好能见清阳坊熙来?攘往的热闹景象。
他们不讲究,进?了茶楼,随便寻了张空桌坐下。
今日来?人不少,想来?都是冲女儿红来?的,佳酿逢喜事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兆头?, 以至于?满堂瞧不见几张空桌, 酒香却是实?打实?的。
顾青在等?酒,百无聊赖时,忽然瞧见赵信后衣领处, 露出一道浅浅的红痕,发问:“你?这怎么伤的?”
赵信一愣,旋即抬手摸了摸脖子,后知后觉想起来?是什么:“……青哥, 你?可别跟我说不知道啊,你?不是成亲了吗?”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还能是什么?我家那婆娘给?我挠的。”
顾青嗤了声, 他什么不知道?他当然知道。
可让季卿语挠他?那小姑娘哪会挠人嘛?弄急了就抓被子,蒙着头?不说话?。顾青也舍不得在她身上弄印子, 这人白得很,娇娇弱弱的, 随便碰碰就红了,圆房那日帮她清洗,手腕子那点红都褪不掉,像他做过什么似的。想到这,顾青遽然想起那两个说闲话?的小吏,说他会打人,顿时脸就黑了,拿起大碗,闷了一口酒。
冯鸣笑话?:“也就弟妹能治你?这熊性子。”
“悍娘治悍匪,我是熊性子,我婆娘就是母老虎。”赵信说着,还骄傲起来?了,转而打趣顾青,“我看嫂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这不也把青哥制住了?”
这话?要是说给?旁人听,绝对没人信,娇小姐还能制住武汉子?不可能!也就他们这些老兄弟说说,不过赵信心觉自己说的是实?话?,顾青糙惯了,一个人也独惯了,哪见他疼过人?他连二土都不疼,那么小的崽子整日被他踢屁股,摔倒了还要怪人家底盘不稳,罚人家蹲马步。但顾青对他那个新媳妇就是不一样,玩笑都不给?开,还会着家了,就冲这点,赵信觉得顾青被人制住了!
“我婆娘是个母老虎,可谁不知道母老虎能安宅?被她制住是我的福报,福气?都在后头?呢……就不知能制住咱顾将军的,是个什么人物了。”
顾青喝了两口酒,还能是什么?就是个小白兔。
还是个只吃窝边草,不喝龙井茶的小白兔。人吧也挑剔得很,装饭的碗要小,沾了一点肥的肉不吃,洗澡了才给?上床,不然就把他的枕头?推到地上……笔山要青石的,笔屏要雕石的,屏风只要湘妃竹,书房里非水墨山水不挂,折扇非文竹纸制不雅,难养得很。
可那能怎么办?自己娶的媳妇当然得自己疼。
他们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后头?突然闹起来?了,想是不胜酒力,又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就给?喝醉了。有些人就是这样,喝多了不着边,说起话?来?没顾忌,嗓门大得吓人:“要我说,这宜州城最美?的,还属季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