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爷,今日我是承您情在此落脚,既然你们此番热情我也不多推脱。实话说我是吴通国人,与这三位公子们是旅途中偶然遇见。我们此行游历终点是郗银国,因路途遥远正愁没地方留宿,现在您不仅为我们准备饭菜更提供了温暖的床榻,令我不胜感激。”吴山野将筷子重新放在面前,筷子上的菜也自然是落在了盘子上。
“什么?你是吴通国人?”洛爷与旁边的伙计听见此话甚是惊愕,因为一直保持笑容而有些僵硬的脸上浮现出担忧与不解的神情,“那为何你要选择中间的路?走两边的话不就能。”
洛爷话未说完就不再吭声了,吴山野见他视线掠过自己绕到了后方,仅仅是一眼又赶快低下了头,然而他方才进入酒楼时看了一眼,那边什么也没有。
兴许是那边曾经有什么人在,又或者是只有洛爷才能看见的某样东西,总之他的脸色逐渐煞白,就在吴山野眨眼的功夫,洛爷竟伸手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声音响彻酒楼,成功使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
“怪我多言,您别介意。”洛爷模样颇为可怜,脸上那道巴掌印清晰可见。
吴山野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酒杯里冰凉的白酒,“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毕竟咸商和吴通两国关系素来不好,但听说这里是吴通人帮你们建造的,就心想你们应该对他们没有什么偏见,看来是我想多了。”
“是是。”
“诶,公子们怎么不动筷子?洛爷和各位大哥们好不容易帮我们备好了饭菜,我看你们也别不好意思了,省得让老人家为难。来,先喝酒再吃菜。”吴山野伸手执起酒壶将面前三只干净的酒杯斟满,分别推到三人面前,同时伸手指了一下自己面前唯一没有动过的荤菜,一双深色的眸子像开玩笑一样满含笑意,令人捉摸不透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许苍忻和赵联自然是能听出其中的暗示,心里也多少猜到了一些,然而他们两人还没开口,邰时便率先拿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后用筷子夹了抄吴山野手指的菜,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放入口中。
“对,老人家一番好意,不能辜负。”
别看邰时平日里油米不进的样子,其实他很尊老爱幼,即便他明知道哪里不太对劲但还是照做,他并没有往深入去想。许苍忻见状无奈叹了口气,和赵联两人分别喝了酒后夹菜,他们没有咀嚼直接咽了下去。
“怎么样?好吃吗?”吴山野双手托腮很是期待他们的回答。
“不怎么好吃,而且还有点发苦。”邰时如实道。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嗓子突然便火辣辣的疼痛起来,他像是吃了几斤辣椒那样有口难言,眼眶很快红了一圈。他痛苦的捂住喉咙在椅子上挣扎几下,就在嗓子里的那股痛意传达至太阳穴处之时,便两眼一黑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没有想到药效发挥的这么快,好歹也得等到他们回到客栈躺在床上再说吧。吴山野庆幸自己还好没吃那么快。
许苍忻和赵联做足了心里准备,他们没多久也感受到同样的火辣疼痛,他们预料到了这一步,因为没有咀嚼所以也没有像邰时那样反应激烈,但药效还是正常发挥的,他们二人紧跟着邰时昏倒在座位上。
洛爷和伙计们阴沉着脸注视着这一幕,他们的双手在身体两侧剧烈颤抖着,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吴山野身上,他们似乎是迫切的想让吴山野就这样跟着睡过去,但又不忍心目睹他这样。
从他们听见吴山野是吴通国人后,就难以再下手了。
“你们何必搞得这么紧张?看看这三位公子已经不胜酒力了,要不你们也坐,只有我一个人算什么?”
吴山野知道他们在意的是什么,但就是不戳穿。他从前听说郗银国有一种刑罚就是用小刀割身上的皮肉,但不会割下来,只会用细小的刀刃一点一点的在完好无损的皮肤上来回拉扯留下痕迹,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不亚于对他们使用酷刑,这足以让他们心痛难耐。
“小兄弟你是聪明人,”洛爷拉了张椅子疲惫坐下,眼中流露出了无可奈何与无尽的悲伤,更多的是对自己前途命运感到无所谓,“我们都是文人,不会对你动武,你就你就走吧,趁他们还没回来。”
“这话是何意?你们刚才不是说天黑不方便行路吗,现在我又能去哪儿呢?”
“去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这里!”洛爷忽然情绪激动,就连声音也大了不少,“我们已经已经不能再做这种事了!更何况现在要我们残害同胞,这和他们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