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这一句胡话她竟然还真信了,她被挖掉眼睛时,甚至她被砍掉头前的最后一刻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若是她现在还活着,见到你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那才叫生不如死。”
吴海纾的话像刀尖般一字一句的划拉吴山野的心脏,刺痛他的神经,吴山野忍无可忍暴怒出声,“你疯了吗?!为何要牵连到无辜的人!彩英她可是!”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吴海纾便突然伸手紧紧掐住吴山野的脖子,她将十指指甲全部陷进吴山野的皮肉之中,而在指甲里她似乎藏了某种毒,使吴山野浑身发麻,身体颤抖。
“我看你才是疯了!我可是你亲姐姐,若是彩英不代替我死,那死的就是我!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咸商杀我吴通生灵涂炭,将整座城在大火下烧了七天七夜时你在哪里?!咸商狗皇帝许诺饶我父皇母后一命,可转头却将他们双眼挖出,头骨悬挂在城墙之上时你又在哪里?!将来登上皇位的是你,执意抛下所有离开的也是你,为何只有痛苦要我一人承担?我现在报的仇是替你报的,你最好清楚你的立场,若你不是我弟弟,你现在早就已经成一具白骨了!!”
面对吴海纾字正腔圆的谩骂,吴山野如鲠在喉。他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他压根儿就不想当什么皇帝,他只是想游山历水,虽然不能做到悄悄的诞生,但是他想了无声息的离去。因为他的这个理想,他知道吴海纾心里有多么怨恨。
卓元正似乎不忍看此等场面,便开口劝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吴海纾看了他一眼很快松手,吴山野也得以喘息,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他脖子上的指甲印有些红肿,甚至严重的地方渗出黑色的血花。
吴海纾指着屋里桌上放置的那五样东西对他道,“拿着它们和我走。”
吴山野望着那枚明晃晃刺眼的红玉扳指,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若是答应了吴海纾,那他往后的人生一定都活在阴暗的束缚之下,可若是不答应吴海纾也会和他鱼死网破。
慢慢的,他开始挪动脚步朝屋子里走去,他的本能无法抵抗姐姐的任何命令,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依旧在他脑海里盘旋。他眼看着距离愈加接近,一直到伸手握住扳指,冰凉刺骨的触感令吴山野打了个激灵。
血红、冰冷。
这两点所带来的联想与大理寺里见到的那五具尸首一样。他们原本是活生生的人,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吴海纾的报复心理卷入这场悲剧。他们命不该绝于此,就像彩英一样不该代替他人死去。
他害怕变得和吴海纾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伤害无辜的人,与其每日活在万劫不复的黑暗里,他还不如直接被杀死来得痛快。
想到这里,吴山野将扳指放下,回头对上了吴海纾难以理解的眼神,“姐姐还是赶快走吧,趁我现在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殿下是什么意思?”卓元正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信号,吴山野是他的主人,可他为了吴海纾也能眼睛不眨的做出伤害主人的事。
“今日就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想杀就杀,想让我活就留我一口气。”
吴海纾抬手制止卓元正的动作,嘴角上弯露出了讪笑,“你不愿意复仇?你害怕了?”
“当然,这三年我没有一天是不害怕的,就因为我胆小如鼠,我不想让恐惧加倍。姐姐你也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无论是否复仇成功,你的败北终是定局。”
卓元正难以相信吴山野会说出这种话,他早知道吴山野无心权利,可没想到面对自己国家灭亡,他竟然选择袖手旁观!
“公主!让臣杀了他吧!”卓元正心口像被人压上了块石头,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动摇的他眼眶红了起来。他十几岁时就一直伴随吴山野左右,以至于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正当吴海纾想要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了侍卫的脚步声,看来是援军闻讯过来了。吴海纾深深看着吴山野和父皇颇为相似的双眼,里面蕴含着她从来没见过的坚毅与决然,那正是她最讨厌的东西。
她将右手翻转,从袖挽中抽出一根银针来,以飞快的速度射向吴山野。她并不打算看结果,直接转身和卓元正一起消失在了空中。
银针也是吴海纾惯用的小伎俩,每根银针上都带了不同的毒,有的一旦刺入就会当场毙命,吴山野本是可以躲闪的,却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动作。
这样也好,这样他就解脱了。
他感受到银针插入自己腹中,就在应击倒地之时,有人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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