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是干吵,他总能有办法让对方哑口无言,而且最后两人还不是以仇人结束,反而冰释前嫌起来。这或许就是大家不讨厌铃叫花的原因,每天早上听见他的铃铛响也算是一种安心。
然而此时脾气不好的铃叫花正不知天高地厚的对面前几个尊贵的人耍脾气,甚至其中一个还是太子,以后未来咸商国的王。
要是平时有人敢这么和许苍忻说话,许苍忻肯定会直接把对方发配了。然而此时他竟然完全不觉得恼火,反而觉得此人一会儿一副样子甚是有趣,这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不过单凭这一点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最先判断赵聊没有杀人的就是许苍忻,所以他自然是很在意这个。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人不是赵聊杀的?”
“很简单啊,按照这位大人刚才所说,除去犯人整个案件里面唯一见过尸首的只有赵侯爷,若人真的是赵侯爷所杀所藏,他又为什么要说自己见过尸首呢?如果他不说的话谁又知道死的人是谁?而且死的是他自己的随从,若是日后有人问起他随从去哪里了,他只要说干活不利打发走了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让别人怀疑他?”
谭宏伯猛拍一下脑袋回应道,“不无道理啊!如果人真是他杀的他就装作不知道不就好了?”
赵联双眼一亮,意识到这个乞丐很有可能能证明赵聊的清白,可是他又十分的想继续问下去,这是他身为文官的求知欲,“按你这么说的话,他一屋子血该怎么解释?”
“这就说明人更不是他杀的,他杀人为什么要在自己屋子里杀?”
“他那时候处在醉酒状态,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我们四个出现在这里就是说各位大人们并没有找到尸首在何处,他一个酒鬼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不仅杀了人还将尸体藏的连你们都没找到,你觉得这样子的说法能说服你吗?”
赵联面上逐渐生出了此等场合不应该产生的表情,这是一种佩服的神情,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不客气的和自己理论了,他感到意犹未尽。许苍忻将其尽收眼底,能让赵联对此点头称是,看起来这个乞丐比他想象的更有点东西。
“既然你说不是赵聊所杀,那为何要说也不是宾客?”
“参加由丞相府二少爷亲自举办的宴会,想必往来宾客都需要严格把关,可能的话还会有专人登记每一位宾客的身份以及附礼多少,若是宾客里有人预谋此事未免也太危险,只要顺着名单一个一个查找迟早有一天会查到自己头上。此外我建议一下,不要只揪着我们四个人不放,可以查一下赵侯爷是否和别人有过节,尤其是府内的。”
吴山野话音未落,忽然从里屋传来了同狗崽子般“呜咽”的声音,众人抬头一看,发现竟是赵聊趴在门边上露个脑袋,一脸感动的看着吴山野。
赵聊四肢被捆绑,嘴被东西塞住无法说话,只能用“呜咽”来表示自己的情绪,刚才询问这四个人的时候许苍忻他们就已经把赵聊忘得一干二净。赵聊则在全是血的命案现场瑟瑟发抖,他直到听见吴山野为自己开脱,这才打起精神。
当他发现帮自己说话的竟然是前几天踹的乞丐,不禁后悔的心情更加难以平复。
“他不会是赵侯爷吧?”吴山野迷茫的指着赵聊,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和先前盛气凌人踹自己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发现吴山野指着自己,赵聊立马又来了劲儿,他用力将自己的所有身子全部挤出门外,而就是他这样的举动让吴山野发现他身上的血迹多到有些离奇。
“这院子外面有人打扫过吗?”
打扫?众人面面相觑,赵联急忙问了赵聊院子里的丫鬟,别提打扫了,光是身在这么可怕的地方丫鬟们就不想待在这里了,于是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吴山野见状又低头沉思起来,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这一次他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
谭宏伯立马吩咐下面的人仔细盘查丞相府所有务工人员,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吴山野道,“你还是没说你昨晚干了什么。”
“我差点忘了,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在城里面晃来晃去的,能为我证明的人也没有,大人您走在街上会在意是不是路过个乞丐吗?”
“那你住在哪里?”
“我向来居无定所,不过最近几日我移居在姜水城拱桥下,那边阴凉透气很适合栽种一些水草。”
水草?虽然不知道吴山野种水草干什么,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继续发问。
正巧方才派去后厨查看的司直过来向许苍忻和谭宏伯汇报了那瓶酒的事情,同时还提了一个竹编织篮子,里面装了一些杂粮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