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苍忻为人低调,他不愿意待在宫里当个井底之蛙,所以经常乔装打扮到外面出游,可他努力这么多年的结果一下破功,现在百姓们不仅知道了许苍忻的容貌,更知道了许苍忻衣服下面是什么样子。
这一切不单怪那个乞丐,还怪他的得力随从邰时。
邰时武将出身,做事没有那么心细,也压根儿不会想到那么多。许苍忻平日里除了让邰时跟着,还会带上从小就认识的赵联。赵联是丞相之子,笔墨学识自然不用多说,有他在算是多上了一重保险,而且跟他也能聊得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友。
要不是赵联前天忙着筹办宴会也不会不和他去席月楼,他去那里可不是单纯的看戏,而是寻找某样东西。
坐在案前,许苍忻无百无聊赖的用手指一轻一重的敲击着桌面,他心里那种焦躁难忍的劲儿还是没有过来,急需要找人倾诉一下。邰时就算了,和他说他也听不懂,说来赵联家的宴会昨天应该已经举办完成,可为何到现在还不过来?
“邰时,你去看看赵联来了没。”许苍忻终于肯开尊口和邰时说话,邰时有台阶就赶快下,忙不迭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然而他还未伸手开门,屋门竟主动从外面打开来,一位身着深蓝色服饰,头戴红色穗缨帽子的小宦官出现在门外低头禀报,“太子殿下,方才丞相赵府传来消息说赵小侯爷今日无法拜见,请殿下见谅。”
“他能有什么事儿?我不管,让他来。”许苍忻娇生惯养的脾气上来了,觉得赵联很不给他面子。
“听说,赵小侯爷的兄长因犯命罪而被大理寺押扣了。”
赵联的兄长?许苍忻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个人,他对赵聊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是个油嘴滑舌的人。
“他犯了什么命罪?”
小宦官侧目向两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才压低声音道,“他似乎把自己的随从杀了。”
只是杀一个随从,身为丞相嫡子竟然会被大理寺押扣?这怎么想都有点夸张吧?
“你过来。”许苍忻勾勾手指让小宦官进来,待他接近自己后才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也是刚才听丞相府过来的伙计说的,那随从死得极惨,听闻整个房子里都泼满了血。本身这算是丞相府的家丑不可外扬,但昨日丞相府举办宴会,有些醉酒的宾客就这样入住在了丞相府,这件事情也被他们知晓,赵董大人碍于颜面只能秉公处理。”
说起来今日早朝确实没见到赵董。
“丞相大人会把自己亲儿子交给大理寺?”
“这应该只是暂时关押,等到尸首找到了就会放人,虽然赵大公子死不承认自己杀人就是了。”
“等等你说尸首找到?难道尸首?”许苍忻眉头皱起来,忽然对此事有些兴趣。
“是啊,据说尸首消失的无影无踪,大理寺派过去不少人找呢,都快把那片翻遍了。”
许苍忻一边点头一边起身,邰时见状赶紧来到他身边问道,“殿下您要出去?”
“对,你现在随我去赵府看看。”
“这有些不妥啊,丞相府现在人多眼杂的更何况还刚发生命案。”
“怎么?我身为太子监管大理寺查案还不可以吗?”许苍忻难得对一件事情这么在意,他刚好也想通过此事来分散一下注意力,省得一闭眼睛就是那个乞丐的模样。
邰时见状不再多说什么,许苍忻向来说一不二,只要他下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便只能随着许苍忻火急火燎赶到丞相府。
刚到丞相府外面,许苍忻就看见来往不少身着大理寺官服的人来回出入,有几个认出了许苍忻,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立即跪下道,“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有了这几个人的动作,太子来到丞相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里面,大理寺少卿谭宏伯和丞相赵董纷纷出来迎接。
谭宏伯快到不惑之年,赵董则已经是知天命的年龄,即便两人相隔甚多可站在一起仍如同兄弟一般叫人分不出来年龄。赵董精神矍铄,一席板正的深色衣袍永远贴合着身体,丝毫没有中年人那样的邋遢。谭宏伯更不用多说,他本身担任大理寺少卿就要以威严示人,他挺直腰板儿的样子比赵董还要高上一些。
“太子殿下,您今日来是有何事找老臣?”赵董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本身自己的家事就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了,现在太子又突然过来干什么?可能由于他现在心情不好,所以连客套话也没有多说。
“父皇常说太子应该体恤民情,特地命我多到民间走动,正巧听说您府上发生命案所以顺道来看看能否帮上忙。”许苍忻同样也懒得多说,他现在望眼欲穿的盯着赵府里面,恨不得立马飞到命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