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会做出特定的选择,她也一样,过了那个时间,即便知道该怎样做,也丧失了一腔孤勇的能力,但是她也知道,人总该为自己也勇敢一次。
放不下的就是放不下,不会因为时间的更迭而发生任何改变。
何清秋总是劝她,可她自己虽然不是当局者迷,能够清楚的知道当下该如何做,可还是少了一份坦然面对结局的勇气。
看到宁挽霁垂眸思考,何清秋知道她在思考一些问题,也没再继续逼迫她,人总要有思考的时间才能够理清问题,她也需要思考,何清秋选择把话题岔开,问宁挽霁道:“说起来,你家里那边有没有逼着你带季总回门办婚礼吃喜酒什么的?”
有倒是有,这种事情不可能没有,结婚是大事情,很多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婚礼,小地方也把这事看得很重要,林微也曾多次催促她,即便对季时景有所了解,但是结婚几个月还没带女婿回门的事在哪里都是少见的,但她和季时景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普通的新婚夫妻,所以这种仪式也没什么必要,但她的想法林微却不知情。
“我当初以为只要结个婚我妈那边就可以应付了,谁知道会有这么多后续。”宁挽霁有些发愁:“我以暂时没什么时间拒绝了,但是,总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
林微那边对于见季时景的这件事确实挺着急,宁砚家的亲属也亦复如是,听说她结婚了却没通知,也没办婚礼和酒席,背地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闲话,还有的闭着眼睛宁挽霁都猜得出来,说她怀着孕逼宫季时景不得不娶她。
但是以现在他们两个人这种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生活模式,她带着孩子逼宫那简直是在写一千零一夜和天方夜谭,她也没有无性繁殖那个能力。
宁挽霁叹了口气又道:“等到时候真到那一步的时候,我再想办法吧,现在就是得过且过。”
“是嘛,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再说了,季总还是很拿得出手的。”何清秋接着道:“你姐妹我就很有先见之明,知道结了婚还要被催各种,果断的选择拒绝男人。”
“……”宁挽霁觉得何清秋还是活得比较通透,解决了一个问题还要接着解决连环夺命call,那还不如一个都不解决。
“说起来,你知道自己怕黑,有幽闭恐惧症,为什么还要去?挽挽,讨好别人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何清秋接着道:“你和你爸妈的关系也是一样,你为什么总是为别人想太多,为自己想得太少?”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宁挽霁下意识的愣了一瞬,她知道自己本可以不在乎,但她还是没有。
宁挽霁有幽闭恐惧症这事没有什么人知道,更没人知道她在中学期间有非常严重的焦虑与抑郁倾向。
林微和宁砚都觉得有焦虑与抑郁倾向是丢人的,宁挽霁也曾向他们求助过,但是结果都是无力的。
他们能够选择以一些方式爱自己的女儿,却不能够接受她的心理是不健康的。
她小的时候,宁砚和林微都要出去工作,一出去工作,她没人看管,就被两个人反锁在屋子里,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空旷与孤寂。
她从那时起,开始害怕孤独,畏惧孤独,也没人知道她之所以想试着讨好别人,是因为有一次小学春游,她被大部队搞丢了,走了好远好远都没找到路,差点回不了家,还是警察找到她,她才被送回家。
那时宁挽霁就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做的不够好,所以才会被扔下,她一方面用特立独行来伪装自己,另一方面,却比任何人都更害怕离群索居。
性格一旦形成,从童年时期形成的阴影,便根深蒂固,再难根除。
宁挽霁也不喜欢这样的她自己,所以她觉得季时景更不会喜欢。
其实被关在里面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像过电般的想过很多事情。
没有什么人是离不开什么人的,她如果真的不在了,大概也不会有人在意来寻找她。
可是那个时候季时景来了。
他没有放下她的手。
第40章 对错
季时景回来的时候, 宁挽霁正在窗边看书, 聊了半晌,何清秋已经走了。
忙碌了一天,他显然有些疲惫,进了医院里, 看到坐在窗边过分安静的女孩子, 轻垂眉睫,侧着身子没忍心去打扰她。
她平时很少有这么安静乖巧的模样, 季时景觉得宁挽霁大概是累了,他不太想打破这样的宁静, 只不过季时景没在那里站多久,便看到窗边灵动的女孩子回过头来, 一根发绳松松垮垮的系在脖子上面稍高一点的位置上, 穿着美乐蒂的睡裙,抬起头来,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